阿彌陀佛!”洪亮的佛号,但聞佛号一落,山石之後“嗖”竄出五個僧人,将匡秀華團團圍住。
姑娘被寒雲僧人數招淩厲掌風相迫,不由體-神疲,正欲點足掠起,不料五僧已阻住逃竄之路,厲叱了聲:“賊秃,姑娘與你拚了。
”
蓮足急點,拔起三、四丈高下,單劍一揮,舞起片片劍浪,懸空急撲而下,耳中隻聞得寒雲僧人厲喝了聲:“丫頭找死!”
隻覺一股威猛無俦的勁風撞來,胸前如中萬斤鋼-,長劍脫手飛出,嬌軀如斷線之鸢般翻了出去。
姑娘半空中張口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神智昏迷,隻聽得幾聲斷喝,身軀一震,之後便不省人事……
不知多少時候,姑娘耳内聞得人聲喁喁,隻覺身軀如在雲霧中飄浮,眼皮欲睜乏力。
她極艱難的睜開眼簾,隻是一片模糊不清,隐約知道身卧榻上,室中情景無論一物一窗,均幻生兩三虛影。
姑娘又閉目養神,心中默想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如落在興化寺賊秃手中,恐怕要遭到侮辱,這樣不如死了比較好。
”
不由悲從中來,兩顆晶瑩的淚珠由她長長的睫毛中溢出。
蓮雖出污泥而不染,匡秀華深明此理,固然她在堡中放蕩妖冶,但均知她是朵有刺的玫瑰,沾惹不得,她亦清白自守,尤其見了長孫骥後,一往情深,将前時的不良習性均盡-束,萬裡覓蹤,不想落此下場,不禁蘭腸九折,寸寸而斷。
突然,耳旁響起一柔和爽朗語聲道:“姑娘,你傷痛好些了嗎?”
匡秀華入耳驚心,忙睜開雙眼,隻見榻旁立着一條人影,面目模糊不清,然彷-是放鶴亭所見那武生公子模樣,心想問他是誰,卻嘴皮顫了顫,說不出話來,眼皮也是沉重發-,不由自主的漸漸閉合。
但聽那武生公子歎息道:“唉……想不到姑娘竟傷得這麼重,隻怪在下遲來了一步,尚幸姑娘服用少林獨門靈藥“保命固元”丹,才能保全殘生,不過七日之内,不能妄提真氣,如非必要,切莫動彈。
”
匡秀華字字入耳,忖道:“這人說話,句句真摯動人,似乎锺情於我,但我又何能移情於他,身受救命大恩,真不知如何答報。
”
心中暗歎了聲,她突然感覺渾身奇痛如割,胸口郁悶,直覺一腔久凝的傷血噴出口外,她知道萬不能噴出,否則,便将癱瘓終身,如同廢物,強予抑住,不禁面色大變,冷汗涔涔而出,銀牙發噤。
隻聽得武生公子搓手頓足,自言自語道:“這怎麼是好,這怎麼是好?”
蓦然……
武生公子大呼道:“小禅師,你來得正好,這位姑娘傷勢恐又發作了,尚有何法可想麼?”
她在極難受中,料知那生像诙諧,咧嘴嘻嘻直笑的小和尚到來,須臾,忽覺有隻手掌,往自己兩腿一按,将下颚骨卸下,傾上兩顆丹藥。
那丹藥入喉即化,一縷清香瓊漿玉液飛竄五髒六腑及周身百穴,隻覺奇痛漸止,轉覺舒暢異常,不禁睜開雙眸望了室中情景一眼,這次瞧得比較清楚了,雖然未如往常一般,但仍較瞧出一個大概輪廓,果然是放鶴亭所見三人。
那武生公子神情甚是憂急,關懷備至,見得姑娘面色轉好,啟口星眸,不禁露齒松然微笑,商賈裝束的中年人兩眼凝視着姑娘臉上,一言不發,隻有小和尚笑嘻嘻地說道:“想不到江南武林,到處卧虎藏龍,連地頻城郊之雲龍山興化寺主持方丈,也是個身具禅門真傳,内外兼修的江湖高手,與陳兄所疑頗相吻合。
”
武生公子問道:“這還有甚麼可疑,他們昨晚對孤身少女亦能下殺手,便知寺中僧人盡是不守清規之徒。
”
小和尚咧着嘴,向武生公子眼睛眨了幾眨說道:“兩事不能合為一談,因為今晨去寺中随喜或瞻拜大佛的善男信女極多,小和尚與陳兄夾雜在衆人叢中,那住持一見到我等,就神色有異……”
武生公子接口道:“二次入寺,分明另有企圖,住持神色有異,理所當然,哪有甚麼稀罕的事?”
小和尚嘻嘻望着中年商賈笑道:“大概白兄心氣我們沒有替姑娘報得大仇,才有此激憤之言。
”
中年商賈隻略展了展眉頭,并不做答,武生公子不禁俊面一紅,小和尚又自說下去:“那住持見我這小和尚并不感到奇怪,但見了陳兄後,目内露出怨毒之色,似乎對陳兄有着深仇大恨。
小和尚暗中納罕,不禁開了那住持一個玩笑,暗用禅門掌力将殿階上一座石鼎,逼使其逐漸傾斜。
住持立時發覺,隻淡淡一笑道:“阿彌陀佛,善哉。
”兩掌往外一翻,虛空一托,石鼎立即一正,小和尚用盡真力勁推,隻絲毫不見動彈。
想小和尚對功力尚不能算是登峰造極,但在少林中除了數位長老掌門師兄,及達摩三院藏經樓羅漢堂等十數位首座大師外,還未有人能敵,可見興化寺住持方丈當年實是一名武林高人,江湖巨憝,陳兄你可認出住持是誰麼?”
中年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