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方丈形色可疑,他一見陳兄那面色微變,目光流轉,說不了幾句,便暗下逐客令,莫非他也是“金刀鐵猿”孟振飛的羽黨?”
武生公子遲疑須臾道:“晚間去興化寺一探,即知端倪,可惜長孫賢弟因急欲護送閻幫主去雲台山求回春妙手梅伯樣治療毒傷,臨行之時語焉未詳,隻說“金刀鐵猿”孟振飛不是去中原,亦非遷居西梁山,隻是來徐州隐遁雲龍山左近,參悟半頁新得手之五陵墓隧九宮躔度方位圖,不然……”
他隻顧滔滔不絕說下去,匡秀華聽他言及“長孫賢弟”四字不禁一怔,又聞五陵墓隧圖,更是一驚,本已向亭外眺望的眼光,不由霍地轉身移往武生公子身後。
中年商賈見狀,忙道:“此地非談話之所,我們前往山後商談吧。
”
武生公子憶起還有少女在亭中,說不定她就是孟振飛的黨羽,他不知何以自己忘形至此,俊臉又是一紅,答道:“好,我們走。
”
同中年商賈出亭之際,又偷觑了匡秀華一眼。
小和尚随着兩人身後,笑道:“俺小和尚眼力奇佳,那位女施主定不是孟振飛手下,何以你們兩人膽小如此?”
一路嘟嚷着,三人疾馳如飛,轉眼即沒入夜色蒼茫中。
姑娘不禁發了半天怔,忖道:“方才那武生公子所說的是否是長孫骥……哼,一定是他,長孫-姓極是罕見,除了他還有誰?這三人定是長孫骥之友,我不免相随他們身後,說不定姜叔亦是去甚麼“金刀鐵猿”孟振飛處。
”
此刻,寒星滿天,下弦月透散一片-涼,秋蟲鳴泣,山風疾吹,
姑娘薄薄羅衣略生寒意,匡秀華更出離去之念,方待要向三人馳去方向探出亭外,忽聞一聲佛号響在耳側,不禁大吃一驚,霍地旋身,隻見一粗眉濃眼的高大僧人立在亭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身後插着一柄短月牙鏟。
隻聽那僧人說道:“夜露風寒,女檀樾留連亭中,敢情何故,可否見告老衲?”這僧人聲如洪鐘,嗡嗡生鳴,挺立夜風中,寬大僧袍拂拂作響,宛如一具鐵塔,望而生畏。
匡秀華怒叱道:“姑娘高興在此就在此,你管不着。
”
那僧人不禁一怔,忽莞爾一笑,道:“老衲寒雲,職居興化寺監院,本不應該唠叨女檀樾,隻因日來敝寺遭宵小騷擾,女檀樾一人在此可疑,老衲職司所在,故而動問。
”
姑娘輕笑一聲道:“那隻怪你們不守清規,才遭武林中人之嫉,怨得誰來。
”
寒雲僧人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目泛怒光,連道:“好,好,老衲饒舌,冒犯了女檀樾,恕老衲告退。
”
說完,雙掌合十,躬身一揖。
匡秀華自覺言語過重,似乎過意不去,正想說兩句道歉的話,忽覺一股強猛絕倫的潛勁,洶湧而出,直向自身逼襲而來,不禁怒喝道:“賊秃,竟敢暗算姑娘?”
隻覺這僧人逼出的潛勁暗蘊禅門金剛掌力,不敢硬封,喝聲中人已“嗖”地拔起,淩空一翻,電射落在寒雲僧人身後。
寒雲僧人似風車般一轉,迎面而立,哈哈笑道:“姑娘好俊的輕功。
”
說着,雙掌一上一下抖腕猛出一招“降龍伏虎”風聲呼呼,快逾閃電。
匡秀華身才站地,寒雲僧人已雙掌劈出,避無可避,哼得一聲,略撤半步,雙臂“野馬分鬃”迎着來掌撞去。
蓬地一聲,姑娘登時震得退出三步,手臂疼痛如折。
寒雲僧人大喝一聲道:“女檀樾,還是相随老衲返寺吧。
”人如追風掣電般,欺近姑娘身前,巨靈手掌倏然抓出。
匡秀華心驚膽顫,身形一挪,移形換位,讓開抓來一掌,卻被指風掃向肩頭,踉跄迫出一步。
姑娘氣得滿臉通紅,右手一挽,身後長劍脫鞘而出,一道匹練生出飛弧寒光,攻向寒雲僧人而去。
寒雲僧人閃身飄後一步,呵呵笑道:“姑娘不怕做孽麼?”說着月牙鏟已橫飛而出,幻起一片鏟影,震得姑娘長劍。
匡秀華知道寒雲僧人腕力奇猛,哪裡敢擋銳鋒,長劍一引,弧向側方,震腕之間,攻出三招,隻見朵朵金星飛湧而出,奇詭不凡,她把其父“生死筆”法用在劍上。
寒雲僧人心中甚驚,姑娘哪來這麼玄奧的劍法,一時之間被姑娘迫得連連後退,手忙腳亂。
月牙鏟展開雄渾奇招,但被姑娘制了先機,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何況又是“生死筆”法精奧的招術,随手一擊,神奇莫測,劍氣逼人,如非是寒雲僧人數十年内外雙修的純精功力,早落了敗着。
轉眼十數照面過去,寒雲僧人漸轉鎮靜,鏟影如山推出,挾着一片淩厲的勁風。
匡秀華漸漸守多攻少,女性先天氣質較弱,不禁嬌喘頻頻,後力不繼,無法發揮劍招的威力……。
寒月迷-,山風勁疾,寒雲僧人眼内射出異樣光芒,姑娘見得不由機伶伶連打幾個冷顫,猛生逃走之念。
寒雲僧人好似瞧出姑娘的心意,急出數招,雷厲電閃,口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