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弦月如鈎……
抱松嶺四周環山圍抱,半壑雲封,夜涼風重,松風搖拂,月色之下,壑底一塊大石上,倩影雙雙,正依偎着一對男女——
一個是氣度軒昂,朗眉星目,面如冠玉的武生公子,女的是杏臉桃腮,櫻桃小嘴,笑起來,齒若編貝,神情十分迷人。
此二人怎有這好興-,更沉夜靜,來到壑底幽會?
不信且看她羅裙半解,淩亂皺疊,斜偎在那武生公子身上,豈不是對傷風敗德的野鴛鴦?
細看他們一臉正派,又不像淫娃奸徒,實令人不解?
他們已經談得不少時光,且聽那女的又說些甚麼:“飛哥,在放鶴亭畔,聽你與慧性禅師道及“長孫賢弟”此人莫非是-姓長孫,單名一個骥字?”
那個被稱為飛哥的正是“飛龍劍客”白雲飛,為救姑娘内傷,不得已從權替姑娘推宮過穴,及醒,姑娘為報救命之恩,願-百年之好。
隻因壑底雲封,無法登山,故在壑底長候待旦,此時,白雲飛被姑娘緊挨着身旁,香澤微聞,一縷縷處女幽香,如蘭如麝,從她羅衣内發出,中人欲醉,他盡力不涉及遐想,怎能如願。
但他名門正派之徒,天南奇人“洱海漁隐”十年教導,令他仍能發於情止於禮。
今見姑娘提到長孫賢弟,忙道:“華妹,正是此人,你可認得?”
那被稱為華妹的姑娘正是“落星堡”堡主“鐵筆生死判”匡超之女匡秀華。
她聽說就是長孫骥,五内如被刀割,此番跋涉風霜,千裡迢迢與姜叔結伴到江南,所為何故?
豈不是為那冤家?誰知天不作美,好事多磨,放鶴亭畔寒雲賊秃所傷,客棧之中又被胡中銘用調虎離山之計,将自己引到抱松嶺,才至失足跌落深壑,幸得白雲飛兩度救命。
如今周身已被白雲飛推拿按摩過,雖然是事迫從權,但清白身軀已玷微瑕,何能再事長孫骥?
何況眼前這青年愛己之深溢於言表,細看他也是人中仙品,有夫如此,又複何憾。
隻是那往日的歡笑,初戀的滋味,令人緬懷,愧對長孫少俠。
白雲飛見匡秀華妙目凝視長空,臉色陰晴不定,時喜時憂,不禁問道:“你又在想些甚麼?”
匡秀華身軀微微一震,曼妙的一聲輕歎,像是歎出了所有如煙的往事,将身軀緊倚在白雲飛胸前,微瞟了他一眼,道:“長孫骥奉家嚴之命,前往栖霞晉谒上人,至今不知下落,故命小妹南下尋找,偶以憶及,飛哥可知其下落?”
白雲飛心中一動,忖道:“莫非她也曾有意於長孫賢弟?”
說道:“如今長孫賢弟正赴雲台山,不日當返,你我可在“長發客棧”等候。
”
匡秀華何曾不想一見長孫骥,想想見了徒增煩惱,不如不見,何況姜叔音信俱無,惟有孔二先生知曉,不如先赴曲阜,道:“不等也罷,你伴我前往曲阜如何?”
白雲飛耳聞不等長孫骥,忖道:“匡秀華隻不過是奉命詢查長孫骥行蹤,諒不至於有兒女之情在内,隻怪自己多心。
”
說道:“華妹之命,豈可不遵,隻是此去曲阜非隻一日之途,目前你體力未複,宜休養數日,愚兄自當伴你前往,但不知前往曲阜所為何事?”
匡秀華微微一笑,露出貝齒道:“尋找孔二先生。
”
孔二先生,在白雲飛已先後聽過二次,一是“天星幫”幫主所說,今夜又聽提及,此人在江湖似無名望,何故“笑面羅刹”竟想把閻小鳳-付與他?目前匡秀華也想去找他?此人不知是何來頭?不禁問道:“華妹與孔二先生有何淵源?”
匡秀華笑道:“我不知此人是誰?”
白雲飛不由睜大星眼,凝視着匡秀華,匡秀華遂将如何離堡,說到放鶴亭受傷止,長長的一段追述,天色已近黎明,天上晨星零落,東方已泛起魚白。
白雲飛也将如何與長孫骥結識,一直談到夜探興化寺,救下姜虛等等,匡秀華耳聞姜虛在“天星幫”内心亦喜亦憂,憂的是姜虛身受重傷,喜的是既找到姜虛,免得跋涉風霜前往曲阜,不禁笑上眉梢。
匡秀華笑起來萬種風情,胸前雙峰随着笑聲一起一伏,正是人樣花枝,絕世姿容,白雲飛情懷初開,哪受得住這般誘惑,情不自禁,突然起了親吻她的沖動。
正在四片唇即将接吻之時,身後石下一聲微響,白雲飛及匡秀華雖是浴於愛河,但武功未泯,耳目何等精靈,聞聲知警,雙雙躍起,隻聽:“這二個小東西不清不白,躲在這鬼地方偷偷摸摸,這一下可給我小和尚抓到了,看你們往哪裡跑?”
聲落,見小和尚手裡提着二隻蚱蜢,從石後慢慢站了起來,姑娘已羞得滿臉通紅,這幾句話既刻薄又損人,誰又受得住呢?
以匡秀華往日的脾氣,怕不上前賞他二耳光再說,可是面前這小和尚,對她有過贈藥保命之恩,既不能動手,又羞得無法出口,其實一個姑娘家又能說出甚麼難聽的?
白雲飛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