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更是無可奈何,知他天生如此,诙諧成性,遂道:“出家人如此刻薄,不怕落入拔舌地獄?”
小和尚一本正經地道:“我捉我的蚱蜢,既不傷生又不害命,又不礙你這歡喜佛,何必要我這出家人入拔舌地獄?女菩薩,你得評評理啊。
”
小和尚生相本诙諧,如今再扮鬼臉,又一語雙關,把白雲飛弄得啼笑皆非,姑娘更是羞得無地自容,白雲飛本想再說兩句甚麼,猛然間聞得山峰傳來一聲暴喝道:“淫賊,哪裡走?”
白雲飛聞聲面露喜色,借題轉了話峰,道:“陳兄到了,小禅師先接應去。
”
小和尚随手放走蚱蜢道:“好,小和尚笨鳥先飛。
”
說話聲中,已如一隻灰鶴般到了半壑之上,再兩三起落,已投入雲霧之中,白雲飛輕輕說道:“小和尚生性诙諧,切勿介意在心。
”
匡秀華深情地瞧着白雲飛道:“誰又怪着他來?”
白雲飛、匡秀華到達峰頂,身形加快,掠出林外,舉目一望,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林外是一處平坡,寬敞草坪上隻見小和尚與胡中銘正打得難分難解。
那胡中銘手中劍演峨嵋絕學,招招淩厲,委實奇奧無比。
小和尚慧性乃少林掌門師弟,人小班輩高,因得天獨厚,武學成就不亞於師兄,隻是火候不夠,一時之間尚不能将胡中銘制住。
但他一套羅漢拳暗含七十二擒拿手,使來漫天拳影掌風,不時雜入穴手入白刃招法,專拍對方長劍。
胡中銘雖有長劍在手,但這近身激鬥,如浪的拳風,使他每出一劍均被震得虎口發麻,漸落下風。
左邊,寒雲僧人領着二個年歲甚大的和尚,三把戒刀分三面将陳寬仁圍住,使陳寬仁窮於應付。
白雲飛估量場中形勢,小和尚已居勝場,惟陳寬仁雙掌難敵四手,屈於下風,回首對匡秀華說道:“你可在此押陣,不可擅動。
”
陡地伸腕一挽,龍吟起處,寒光一抹,長劍已掣手中,喝道:“賊秃竟敢以多欺寡,白雲飛來也。
”
一聲暴喝,寒雲僧人一抖戒刀,迎接白雲飛,白雲飛不再答話,飛龍劍法應手而出“驚龍出淵”“興雪作雨”“神龍擺尾”三招疊出。
隻見滿天銀浪,劍光流動分襲老和尚“氣海”“天府”“将台”三處重穴,寒雲僧人刀演“佛光普照”擋住“驚龍出淵”、“興雪作雨”已從空而到。
那剛猛無俦的潛力壓下,寒雲僧人斜掠三尺,避過來勢,反手一招“反打金鐘”尚未出手“神龍擺尾”一招,劍未到,已覺一股寒森森劍氣已至腰際。
一蓬血影,一聲-叫,寒雲僧人-體分成兩段,飛出七、八尺之外,早已命喪幽冥。
陳寬仁以一抵三,原已岌岌可危,自從寒雲僧人接戰白雲飛,壓力減輕不少,精神倏增立扳回劣勢,連演絕招,将兩個老和尚殺得隻有招架之功,并無回手之力。
那兩老和尚本已處於挨打的地步,雖出全力,仍無法脫出陳寬仁那外門兵刃鐵算盤威力之外,倏聞寒雲僧人慘-之聲,手足略慢,已被陳寬仁一人一算,算清“米數”随着他們師兄同赴極樂西天。
白雲飛結束了寒雲僧人,回頭一瞧,小和尚已不知去向,匡秀華斜倚在古松樹側,柳眉帶煞,星目隐隐含憤,凝視着遠處。
白雲飛循目望去,晨曦之下,遠處有一黑點在動,隻見小和尚如飛而回,心中已明白一切,道:“華妹,不必悲憤,愚兄定當代你報昨日之仇。
”
匡秀華收回眸光,深情地一笑道:“謝謝哥哥關懷,小妹他日定需親報此仇。
”
此時,小和尚接道:“談了一夜情話,還沒完?餘堂主在客棧相候呢。
”
不待白雲飛回答,已與陳寬仁閃電般如飛而去……
白雲飛瞧了心上人一眼,隻見她滿臉紅霞未退,更是妩媚,心中不禁搖搖,忙握住她欺霜雪白纖手,道:“華妹,看在愚兄面上,不可挂懷。
”
匡秀華低聲微笑道:“我才不呢。
走吧,待會不知他又要嚼甚麼爛舌根了。
”
二人剛進客棧,餘仁即上前說道:“大小姐好。
”
匡秀華一怔,但是她見過世面,心想這餘仁必與自己見過,而且淵源必深,惟一時記憶不及,隻好上前一步,一福道:“敬謝老前輩關懷。
”
餘仁側身一旁,道:“老朽餘仁,十年不見,大小姐已長得天仙化人般,不知誰家郎君有福?”
言下哈哈大笑……
餘仁,這餘仁似乎在何處聽見過,但又想不起來,隻聽他的語氣已經有十年不見了。
十年……這是多麼遠的事,怎能使她記起那童年的一切。
衆人見過禮,重新入座,餘仁說道:“分舵備有水酒,老朽先行,屆時再行命人催請。
”
小和尚聽說有酒,喉嚨裡直冒水,道:“何必再請,乾脆現在走算了。
”
餘仁忙道:“如此更好。
”
衆人霎時到達“天星幫”彭城分舵,早有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