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見那些奇人,沒有一個不足以駭驚武林,因此更加了幾分警惕。
他又将那“月魄劍”用青布包起。
長孫骥搬到那“天長镖局”之時,亦已天黑,他一時無聊,信步向安慶街上走去。
安慶古名懷甯是長江北岸的一個重鎮,商賈雲集,尤當華燈初上之時,更覺熱鬧百倍。
他這時穿着一身文士裝束,沿着街閑遊,順便察看一下街道上往來的人色。
長孫骥邊走邊看,不覺已走到一家酒樓,臨江而建,上寫勝天樓三個大字,見他那屋宇寬闊,聲音喧嘩,想是懷甯最大一家酒店。
他一轉步走了進去,當頭就遇着幾個人,正在左面角落上把酒痛飲,這些人正是“五陰教”下的人物“陰陽扇”吳亮“鶴嘴镖”周非一,以及“關中五雄”刁龍、刁虎、刁獅、刁豹、刁象兄弟五人,由内五堂堂主“百步神拳”褚不明率領。
長孫骥暗暗冷笑一聲,心想:“如今你們“百步神拳”及正反五行陣,更無法奈何我了。
”
他這番出來,已上了易容藥,故此無人認得出。
他再向裡走,看到了“六指惡乞”“百毒門”掌教李鵬飛,嶺南“毒籁尊者”黃斜“關外一怪”劉百邪;他想:“這些人在“花鳥島”上,初傷未愈,如今又趕到安慶,真可算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不由心中發出一聲暗笑,再向裡去,見乞幫老幫主“酒俠”蕭鹿,一個人正自大碗吃肉,大杯喝酒。
長孫骥對此人甚俱好感,自從武家林一見之後,又投了緣,他本想跟他打個招呼,但嫌目下熟人太多,多有不便,随用傳音入密的功力,說道:“老哥哥久别了,小弟長孫骥在“天長镖局”候駕。
”
“酒俠”蕭鹿是何等人物?知是對方用傳音入密之功,不願别人發覺,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表示亦已知道,卻不答話!
長孫骥微微一笑,再向後走,已走到一座樓梯。
店家笑道:“客官,請樓上坐。
”
長孫骥微微一點頭,向樓上走去,剛剛踏上樓闆,不由他又是一愕,原來那緊靠門口的一張桌子上,正坐着“駝山雙怪”郝水、郝火兩人,靠窗口桌上,坐着“西涼童叟”周無非,與他師兄“八荒尊者”。
其他桌上,坐着不少武林人士,其中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言談之間,皆脫不了他自身問題。
此際有人笑道:“老哥!你知道麼,那“神劍手”長孫骥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啦。
”
長孫骥聞言一愕,不由仔細聽下去。
另一人笑道:“怎的露出狐狸尾巴?”
“哈!哈!你果真不知道麼,他已承認是峨嵋派出身!”
“你别胡說啦!峨嵋人物,怎會有他那樣高的武功。
”
“你不信!這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
那人驚咦一聲道:“這我倒要聽聽,你在甚麼地方聽到的?”
“嘿!嘿!兄弟在這兩月之中,卻去了趟“花鳥島”。
”
“噢!聽說“花鳥島”一戰,長孫骥單掌敵群雄,結果隻逃出有數幾人是麼?”
那人道:“可不是麼!兄弟當時正在場中,聽他親口宣-出峨嵋天悟上人是他師父,嘿!那次要不是我兄弟真的有兩手,小命早就丢在荒島上啦!”
“那長孫骥究竟是甚麼樣兒,你可說說看!”
那人一笑道:“别提啦!提起會把你吓死!”
“你說說看!”
“吓!身高丈二,頭大如鬥,一雙眼睛可是跟銅鈴一般。
”
“那樣可怕,那不是成了城隍廟的“白無常”了?”
那人正色道:“你以為騙你麼?他一頓飯吃了半鬥米、十五斤酒,尚意猶未盡。
”
長孫骥聽得噗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此時酒保已将酒菜送上,他已在镖局中吃得很飽,此來不過是看看行情,随手斟了一杯酒,慢慢啜着,眼睛看着窗外,居高臨下,但見街上人影翻翻往返不絕。
他猛然在人叢中發覺一個身着銀灰色儒衣的少年書生,看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上下,手揮摺扇,正輕搖慢步的走着,看上去,似是弱不禁風,但步履之間,卻顯得甚是蒼勁。
長孫骥猛的一驚,看此人身形步伐,顯然是武功極佳的高手,這種情形,非是行家,豈能看出,不由眼光追着那背影,直至見他閃身走入一條小巷之中,方自掉轉了頭來。
此際樓闆一陣大響,上來四人,卻是江南“金沙掌”詹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