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悠悠醒來,一看鄭雷仍躺在地上,不由心急如焚,才想起剛才的經過,不知鄭雷究竟生死如何?翻身躍起,再三試探他的鼻息,發現鄭雷鼻息,尚有遊絲,實在并未死去。
方芳檢查鄭雷全身,但又不知傷在何處?
方芳想盡了方法,在鄭雷全身大穴,快拍慢撫,鄭雷始終昏睡不醒,她在無可奈何之下,不禁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方芳流淚望蒼天,一看天色,此時已是日薄崦嵫,夜色四合的時候了。
她流着淚,将鄭雷背在背上,繞過寂靜凄清,煙霧渺渺的“娘娘廟”,觸景生情,不禁更加痛恨“神龍行雲”起來。
她緩緩走下石級,經過平台,當下得香山,走到香口鎮的官道時,已是萬家燈火了。
轉過一個山嘴,官道的兩旁是一遍黑森林,森林盡頭就是兩道山崗,一新月,拉長了樹影幢幢,山野的風吹得樹枝野草,沙沙作響,山崗上回應着鸱鳴之啼,方芳背着一個半死不活的鄭雷,不由的感到寒毛直豎。
方芳走着,猛擡頭,忽見前面一個白色人影。
方方一怔,這白色人影大是蹊跷,他不是站在地上,而是離地三四尺,懸空直立着。
方芳眨眨眼凝眸一視,不對,這人影不是站着,而是吊在樹上,風吹樹搖,顯得在微微擺動。
方芳不由一驚,她長劍出鞘,既恐懼又豪氣的向前闖去。
當看清楚吊在樹上那人長伸在外的舌頭時,方芳不禁暗罵道:“這土崽子什麼地方不好死,偏偏跑到這兒來上吊。
”喲!方芳一看不對,這人已經死了,舌頭為什麼還會動呢?
這舌頭的動,明明看得出,不是風吹草動,而是好像人講話,有韻律的彈動。
不對,這死人真的在講話,每一個字都拖得長長的:“你…背…着…死…人…幹……嗎?還……不……把……他…留……下……跟……我……作……伴!”
這話好像是出自這死人之口,又好像是四山回應之聲,方芳一連打了幾個冷顫,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猶豫間,方芳又看到他的舌頭在彈動這次很顯然的看出,話聲是從這拖長了舌頭的死人口中發出,隻見吊着的人道:“女娃兒!難道你亦想走上幽冥路不成?”
方芳大膽地斥道:“你是人還是鬼?”吊着的人陰森森的道:“我是活死人,亦是死活鬼?”
方芳一驚道:“你是活死人趙無常?”
一陣鬼哭神号的慘笑之後吊死鬼冷冷地道:“女娃娃,你知道就好辦!”
方芳一聽,吊着這人果然是四川豐都的五鬼之一,不禁凜然一震。
豐都五鬼,都學的一套鬼功夫,為人陰險冷漠,行事常戾,是江湖上難惹難纏,人見人愁的高手。
他除非不纏上你,一纏上你就如影随形,不達目的決不休止。
方芳真感到不巧,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碰到他?
方芳橫劍緩緩後退,怒目道:“你要作甚?”
活死人趙無常原來是用後腦鈎挂在樹枝上。
他舌頭一縮,身形如鬼魅般,硬直的飄落地上,沒有一點聲音,連腿都不彎曲一下,雖然他縮進了舌頭,那一張骷髅似的馬臉,配上那一頂無常帽,令人一見不禁毛骨悚然。
他手一翻,從慘白的鬼相内抽出一塊勾瑰牌,森然冷笑道:“娃娃,你碰着鬼,還想有命?”
方芳知道今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背上背着一個鄭雷,挑戰都勢難兩全,她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狠狠地道:“活死人,你碰着姑娘,叫你變成真死人!”
活死人趙無常道:“娃娃,你不怕鬼?”
方芳答道:“本姑娘專制鬼。
”話畢先發制人,長劍一揮,“正反劍法”中的一招兩式“鬼城亡魂”,就如閃電攻出去。
活死人趙無常陰森森地一笑,隻将“勾魂牌”一撇,一股陰風,将方芳長劍一逼,方芳長劍一偏,刺了一個空,而趙無常則動都未動一下。
趙無常狠聲道:“娃娃,你真想老夫送你到枉死城不成?”
方勞道:“你待怎樣?”
趙克常道:“我說過,你把這小子給我留下。
”
方芳道:“不留下,你又待如何?”
趙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