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福道:“公子請。
”
鄭雷愕愕的望着她們,猶疑不定。
四少女又同時道:“宮中奴婢等未奉命,不敢擅進。
”
鄭雷仍然愕愕的望着她們,他在想:“這四少女每次都是一齊講話,而且絲毫不錯,她們就是受過訓練,她們事先怎麼知道講這些話呢?”
鄭雷靈智一閃,右手褶扇突然在左手心中一擊,不禁“啊”了一聲。
驚忖道:“這不是‘一唱百和’的絕門武功麼!”
鄭雷不由“蹬蹬蹬”的後退三步,心中暗暗震驚道:“如果此人還在,就住在這谷中,前進必然送死,要想全出身谷,恐怕就難于上青天了!”
但是,鄭雷在四少女睽睽注視之下,又不好意思拔腿開溜。
四少女似乎亦看透她的心事,雖然沒有拔劍,但已經站成包圍形勢。
鄭雷一想:“是福不是禍,是禍逃不過,我到底看看,這魔頭遁迹這谷中,還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他掃視萬仞宮牆一眼,牆高十餘丈,并無門可進。
男子漢大丈夫,焉能畏縮,但這十餘丈高的牆,中間絕無落足藉力之處,除非一躍登頂,别無他法。
鄭雷靈智一閃,他想起鄱陽湖中“神龍行雲”的奇異身法“浮光掠影”,他潇灑的向着四少女淡淡一笑。
他微微一作勢,快逾驚鴻,“嗖”的一聲沖天而起,陡升數丈,在空際快速地環繞兩圈,抖袍揮扇,人複又從圈中心騰空沖起。
如此三次,鄭雷已卓然站立牆頂,低頭睥睨四少女,搖手作招呼狀。
然後鄭雷倏然轉身,向宮中望去。
宮門深閉,高大莊嚴,虎頭鋼環,燦燦生輝。
鄭雷躍身宮門畫脊上,越宮門大約是一座“憩殿”,單此“憩殿”就占地一二畝,可見此宮城之氣派,較之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過“憩殿”就是一望無際的宮國,園内琪花瑤草,不啻神仙境界。
貫通園内的,是一道九曲回廊,雕梁畫棟,朱紅欄杆,蜿蜒二三裡。
鄭雷跳下屋脊,循着回廊緩緩前行,美景當前,然而鄭雷始終覺得若然若失毫無生氣。
原來這園中一片沉靜,死一般的沉靜,不但沒有鳥語蟲鳴,連一樣代表活潑生命的東西都沒有。
鄭雷心中不禁有陣陣涼意,寒毛直豎,全身直發雞皮疙瘩。
他周身抖動抖動,抖落心中的怯意,挺挺胸,邁步前往。
走盡二三裡回廊,就是一道跨越荷花池的畫橋。
橋分三洞,玉石為階,朱漆為欄,憑欄倚立,隻見池中翠蓋紫裳,清蓮朵朵,池水碧清見底,然而卻不見一條遊魚。
鄭雷不禁惆惘,心頭又無端泛起陣陣憂愁,他垂首漫步過橋,又是一道蜿蜒的九曲回廊。
他信步前進,陡覺寒風刺骨,冷氣襲人。
他擡頭瞬目,驟然大驚!
橋的這面,與橋的那面,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天地。
前面是風光旖旎,欣欣向榮,但這兒卻是冰天雪地,草木凋零,入眼盡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在雪地的盡頭,遠遠看去,好象一幢玩具形的五彩宮殿,使人有迷幻的感覺。
回廊至此為止,白雪掩護下,顯得有無限神秘,鄭雷躊躇不前。
先前在宮外,看到殿宇重重,難道都是幻景?
前面巍峨莊嚴,俨然仙境,而現在卻是一片荒涼,宮殿矮小超不過一丈,宛似魔官,又好似鬼魅世界!
鄭雷突然想到,剛才四個少女稱他為公子,這宮中必然有個娘娘,難道這魔頭自稱娘娘,就住在這前面小魔宮中不成?
這魔頭已經是百歲上的人了,難道她還未死?
活人住在這毫無生氣的官中,難道這妖魔還能耐這孤苦零丁的歲月?
鄭雷越想越神奇,越想越有一探究竟的心理,他身形驟起,飄行而前,踏雪無痕,一下就飄出三丈餘遠。
鄭雷剛飄身而出,突然暴退回到回廊。
狂風飛雪,陣悲号之聲,随風而起,聞之令人毛骨悚然,畏懼不前。
悲号聲中,又夾雜着一陣刺耳的銳嘯,倍覺驚人!
但回郎中風平浪靜,連滿天狂卷的白雪,亦一粒不飛入回廊,鄭雷連衫角亦不飄動一下。
在悲号中,又響起陣陣驚人的呼叫:“年輕人!你難道真敢越雷池一步,去魔宮送死不成?”
鄭雷一驚,他把前面玩具形的宮殿,在心中比拟成魔宮難道那真是魔宮不成?
“娃娃!你明知故犯,你真願為魔頭獻出你的生命?”
“死死死死!殺殺殺殺!這就是魔頭要加諸于你的報複!”
“她恨,她恨普天下所有的人,年輕人!她血腥的罪惡你難道不曾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