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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把同族所有與她女兒有一杵子的未婚青年,全找到家來,大家排排坐,喝喝茶,抽抽煙。
這時候老爹說話了,他道:“你們全跟我女兒有一腿,如今我女兒有孕了,她指你們誰,誰就是孩子的父親。
”
這時已懷孕的女兒當然會指一個自己最滿意的男孩喽!
被指的男孩,不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種,都得認帳,當成是自己的啦!
然後取出兩條缰繩,呈交給老泰山,代表兩頭牛,作為聘禮,然後再來迎娶。
石中玉看這兒的風俗,簡是滑稽透頂了,對老喇嘛道:“大師,這景頗族的婚姻,血統豈不是太亂了麼?”
老喇嘛道:“人家這是幾百年,甚至幾千年老祖宗傳下來的,你替人家操這心幹嘛!反正你又不串,嘿嘿!”
他們再往北走,可就出了西雙版納的地區了。
誰知這匹紅鬃寶馬不知犯了什麼性子,馱着兩個人發了瘋似的往高山跑,石中玉怎麼拉缰繩,它也不聽。
老喇嘛坐在他身後道:“小夥子,神駒神通,随它跑吧,看看它能把咱們帶到哪兒去!”
石中玉聽了,也隻好放了缰繩。
對!看它往哪兒跑!
這匹寶馬硬是跑上了一座極高的高山,一路經過了很多險要的地方,可是在馬背上,卻平安的度過了。
最後到了一個極小的部落。
老喇嘛在馬背上唷了一聲道:“怎麼這麼高的山頂上還有一人族哪?老衲在苗區幾十年,每個族群全不知跑過多少趟,可就沒到這一族。
”
他們二人下了馬背,走向寨子。
石中玉道:“大師,您有沒有發現,這兒的茅屋和其他各族蓋法都不一樣呢!”
老喇嘛看了笑道:“差不多啦,苗疆的茅屋,還不是竹子、木頭加茅草。
”
這時石中玉的那匹寶馬,擠在樹幹上蹭它身上的毛.這在石中玉眼中,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啊。
他走過去一看,這樹很特别,像把傘,可是傘杆特别長,而傘頂又特别小。
樹從地面往上長,足有五六丈高,而樹幹上一個枝葉也沒有,筆直、筆直的,頂上像頂了個小帽子-樣,有點枝葉。
石中玉忙道:“大師,你快來看看,以前看過這種樹沒有?”
老喇嘛過來一看,也是-愣道:“老衲長這麼大,也從沒見過,更不知該叫啥?”
“大師,看樣子這樹像要上天似的,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如何?”
“好哇.可是叫啥好呢……”
他想了想道:“叫上天樹如何?”
石中玉笑道:“天那麼高,樹哪能上得去?我看不如叫它望天樹吧!”(這是世界上僅有的十幾棵望天樹)
這時寨子裡的居民發現了外人,全跑出來啦!把他們兩個團團圍住,叽哩呱啦不知講的是什麼。
石中玉問道:“大師,你懂他們的話麼?”
老喇嘛搖頭道:“老衲對雲南二十六個族群的土話,全會講,可是這-族的鳥語,哇可莫宰羊啦!”
言語不通,那怎麼溝通呢?
石中玉不愧是一門之主,他見到有人嘴上叨着旱煙袋,忙從馬背上,取了-包足有二斤的關東煙葉,遞了過去。
土人-看,是煙葉,有膽大的就裝了一煙袋,吸了起來,哇!這煙葉比他們平時的可好多啦。
他大喜之餘,叽哩呱啦又說了一遍。
豁!這-來,凡是成年的大人,全過來裝,你一袋,我一袋,都吸了起來。
……雙方的距離拉近了,他們從眼神與表情中,發現已無敵意,而表現了友情。
石中玉又從馬背上取了-大包的“牛肉幹”,每人分給他們一塊,他一面分,一面算,原來這一族隻有八十個人。
這族人不知他分的是啥東西,全拿在手上,不知所措,他見這情形,忙抓了一塊,放入口中大嚼。
這群人見他這動作,知道手上的是可以吃的,也忙放口中嚼。
哇!真饞!他們從生下來也沒過這麼好吃的。
在他身邊的人,全都伸出手來向他再要。
他倒也大方,把馬背上剩下的牛肉幹,全放了赈,每人又分了幾斤。
這群人叽了叽了的,看樣子是歡聲雷動啦!
這時就見一位老者,向他們指手劃腳的,比劃了起來,比了半天,二人才弄明白,他是要請他倆到茅屋去。
二人欣然随往,進屋之後,居然也有桌椅、茶具.老者給他二人倒了茶,二人一喝,差點吐了出來。
原來這茶又苦又澀。
石中玉這時發現,他們的長相、穿着、生活習慣,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别嘛!
怎麼這一族隻有這麼幾個人呢?
而且有些用具,還是銅、鐵、陶瓷呢!
他忽然有所領悟。
八成這旗人,以前是在平地,不知從哪代起,因逃戰亂才逃到這座無人深山,活了下來,一代代的傳到如今。
一想到他們本來是自己的同胞,一個血緣麼!
這一想,又親了許多,忙又出去從馬背上取來二斤上好的凍頂烏龍茶,送給這位老大爺.這位老者一見他又送了一大包茶葉,忙燒開水,泡了-壺.一喝之後.
哇!好哇!好哇!美得跳了起來。
又燒了一大鍋水,泡了一大鍋茶.然後到外面叫族人每人拿個碗,一人一碗,分給了大家。
這時,石中玉他們才發現,這位老者原來就是這一族的族長.大夥喝了這麼好的茶之後,對這兩位不速之客更倍加親切了。
可是親切歸親切,這族叫啥呀?
因言語不通,問不出來.
可是老族長卻一直用手比來比去,兩手一捧一捧的,好像個蛤蚌,石中玉心裡一動,幹脆,就叫他們“捕蚌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