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迳奔前山,再次闖他一闖。
但一想起師祖殷殷告誡,小不忍則亂大謀,要他先上祁連,來日再入絕魂寺解救父母未遲。
思念及此,隻好暫抑激動心懷,切齒喃語:
‘千面如來你這萬惡不赦的魔僧,将有一天,我雲宗文必定踏平九華山絕魂寺,擒你千面如來,以及一幹為虎作伥的匪類,淩遲碎剮,方消君恨!’
喃語中,展起新學成的閃電幻形步,不走前山,改向山左直奔,但見他雙足展處,速度急如流星瀉浪,風馳電掣地,疾奔九華山下,向西飛馳。
由于他閃電幻形步輕功,捷速無比,是以遲來一步的蒙面人,望塵莫及,隻癡望着他逝去的身形,怔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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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剪勁風,吹起了滿天塵沙,吹散了周圍的枯枝黃葉,漫空飛舞,觸肌生疼,刺人雙目,大有行不得也之勢。
不用說,這是深秋季節,雖未入冬,但朔風已起,是以繁華如古都長安城郊的官道上,也是行人稀少,令人覺得景物凄涼。
是夕陽将下的近黃昏時節,人道‘夕陽無限好!’誠然,那滿天晚霞,絢麗無比。
然而──-
省鄰近邊陲多沙地帶,每到深秋,沙塵滾滾,又有誰人會想到觀賞那美好的夕陽風光呢!
其實,縱算有心漫步野外,也将因塵沙飛舞,雙目難展,而無法觀賞。
但此刻在長安城外,東去的官道上,卻傳來的蹄聲,由東而西,竟是望着長安城而來的。
入晚的秋風,更為勁急,隐隐帶着刺骨砭肌的寒意,塵沙當然更多更密。
滾滾塵沙中,出現了一匹雪白健馬,騎上竟是一個渾身儒裝的少年書生。
馬上少年儒生,長的鳳眉星目,玉面珠唇,十分俊俏,适中的身材,跨在馬身上,越發襯托出一股潇灑出塵,倜傥不俗的風度。
想古之美男于,宋玉,子都之貌,也不過如是吧!
少年書生策辔緩行,顧盼自得,不過,有時在他那俊逸靈秀的眉宇眼角,會不自禁流露出焦急與擔憂,忿恨與厭惡,交什的神色。
最令人驚奇的是,那強烈的秋風,雖是挾帶着一蓬塵沙落葉,前逝後起,一陣陣不斷地,迎面向馬上少年卷掃過去。
但是──
風雖強,沙雖大,卻在将近少年馬前三步處,向四下飛散,根本沒有一沙一塵,打在少年身上。
奇怪──
難道老天爺也不忍心使這位人美服麗的少年,受到那風沙刺目之苦?以及風塵撲身之煩。
明眼人一望而知,這外表如處子的少年,雖是酷似走馬章台的王孫公子,放蕩山水的騷人墨客,但其實卻是身懷罕世武功的内家高手。
顯然──
他正默運先天氣功,以逼散襲身塵沙,年紀青青,竟有這等出類拔萃的奇藝,那不令人驚奇與佩服。
不問可知,馬上少年,那正是身懷數個武林異人秘傳,幸服千年何首烏,功臻化境,目下正欲西上隴省祁連山,谒見一代毒中之王,矮叟趙霸天的雲宗文。
雲宗文離開師祖成仲衍後,暫抑怒懷,迳向隴省祁連山西行,他在皖西,購了這匹健馬代步,曉行夜宿,五日來,由皖經鄂,來到-境。
此刻一見夜晚将臨,長安大城就在眼前十餘裡處,乃摧馬急馳,準備先入長安投宿過夜。
馬行如風,去勢正急,路旁草木,擦身而過。
急馳中,倏聞一聲凄厲的慘嗥,破空傳來。
黃沙滾滾,猛風正急,人騎馬上,馬馳如風,照理,除非叫聲就在身側左近,否則絕難耳聞。
但内外修為,已臻極峰之人,耳目自然随之而趨尖銳靈敏,雲宗文鬥地一緊馬缰繩,那匹坐騎希聿聿一聲長鳴,鬥然駐足。
雲宗文知事不幹己,本可充耳不聞,但一則他幼遭欺淩冷視,無形中養成了鋤強抑弱意念,再則少年血氣方剛,特具好個性。
當下,凝神谛聽,果聞西南方向,傳來陣陣喝罵聲與兵及碰擊聲,證明有人正在争鬧不休。
于是──
腰肢一扭,躍下馬背,将馬栓在路旁一棵巨樹,然後施展輕功,循聲直奔西南,幾個縱落,兔走鷹飛地,離開官道,奔向一處山林荒野。
喝叱聲,沖破靜空,自山林中傳出。
雲宗文足下加勁,快逾星丸跳擲,疾然掩入山林。
這時,他才發覺,這片山林,卻是外密内疏,中間正有一處林空,場中正有二個人在猛烈拚搏,地上倒着三個勁裝大漢,周身血漬。
林中雖然昏黑,但他目力過人,自是入目能看清眼前景物。
但見争戰中二人,一是生相猙獰的中年壯漢,使的一柄蛇頭杖,一是滿面于思,年約五十左右的虬髯老者。
老者手執精光閃閃的長劍,雖然有攻有守,但雲宗文卻看得出老者劍招遲滞,馬步不穩,顯然已露敗象,再戰下去,勢必落敗。
雖然他直覺地可以判斷,于思老者必是正道之輩。
但諺雲人不可貌相,自己既不明正邪真相,實不宜草莽出手,幫助任何一方,因此乃暫屏聲息,隐身一棵巨樹上,監視鬥場。
酣戰中,突聞壯漢大喝一聲,蛇頭杖一連劈出三記淩厲無比的絕技,但見杖影如山,杖風滾滾,直迫老者,端得準、穩、狠、猛。
于思老者一時招架不及,蹬蹬蹬倒地三步。
但一看失機,滿盤皆輸,但見兇漢一支蛇頭杖,施的密不透風,如影随形,将老者卷在一片如山杖影中。
老者登時陷入危境,節節敗退,破綻疊現,險象環生,隻是咬牙作困獸鬥。
陡然──
兇漢一聲冷笑:‘老匹夫那裡走!’
走字甫落,蛇影連變,分掃老者左肩,右股。
雲宗文心中一震,暗喊一聲:‘要糟,這老者敗了!’忖念中,果然一聲沉哼,發自老者口中,人影乍合倏分,老者已然仰身倒地。
同時──
兇漢卻仰天一陣狂笑,笑聲直比鲛人夜泣,巫山猿啼還來得難聽。
雲宗文方自一皺眉,已見笑聲戛止,兇漢舉杖威脅老者道:‘嘿,費老狗,你再不說出那玉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