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地認為這乞丐是友非敵,而且也是關心七星坡較技之人。
于是——
他在黃昏前,趕到山腳下,投宿一個小鎮中客棧。
他本有先上翠微峰頂,拜谒隐覺神尼之念,但因時間匆匆,恐來不及趕上較技場面,是以臨時決定,先滅匪,後上高峰。
他以快速的輕功,在入夜前,趕上七星坡察看了一次地勢,然後回小店用過晚飯,才于此刻才此。
他剛到七星坡,四下一看,但見荒山寂寂,除了蟲鳴枭叫之外,萬籁俱寂,那有半個人影。
他呆立一會,正自暗怪雙方約戰時地會否改變之際,蓦然日間那熟悉的叫聲又起:
‘娃兒好快的輕功,竟比老化子還先上這裡,來吧!在左側巨樹上稍候,他們已随後來了!’
雲宗文聞言,凝神谛聽,果然數裡外,有夜行人飛馳之聲由遠而近。
他毫不猶豫地,掠身左側樹上,側目一看,鄰樹一個參天古松枝桠上,正踞坐着一個滑稽突梯的老叫化子,不是日間所遇之人是誰?
雲宗文恭敬地道:‘敢問老前輩高姓大名,可否知費空道人是誰,何以與九華山匪巢為敵?’
老化子悠狂哉地,解下背後一口大葫蘆,不答雲氏所問,先自拔開瓶塞,咕嘟嘟飲個痛快,好乃,才一抹嘴自道:
‘老叫化已久不用名,也不知姓名啥了?不過人家卻是叫我醉樂天,其實我鬥大的不識一個,之乎者也二竅不通,那敢與那唐朝大詩人同号呢!’
雲宗文聞言,腦海中想起鴻博老人所說風塵奇人,不由失聲道:‘老前輩你老是神州異丐?’
‘哈哈!我道道地地是乞丐嗎?怎說是異丐呢!那些人真是惡作劇,簡直把我捧上了天!’
雲宗文一聽,眼前老化子,竟是四十年前,以混元氣功絕技,名震天下的怪傑神州異丐醉樂天,不禁油生萬分敬佩。
他由鴻博老人處知道,這位神州異丐醉樂天,乃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身邊有用不完的金錢,并不是如同一般乞傷那樣寒酸。
尤其一身混元氣功,打遍天南地北,生平絕少遇到敵手,實在是一個笑傲江湖之風塵奇人。
他心中暗忖:‘傳聞這位丐俠,雖然滿股經論,才高八鬥,卻是言語诙諧,如今一見果然不錯!’
忖念中,忽聞衣袂破風之聲漸近,轉頭望夫,山坡下三條人影飛馳而至。
同時,耳畔異丐聲音已起。
‘他們來了,我們暫且靜觀不動,看看他們有何詭計!’
指顧間——
三條人影已然飄落眼前二十餘丈處的廣場上,個個手執大耳鋼刀,精光熠熠兇猛之至,正是日間在酒樓驕傲淩人的關東三兇。
關東三兇姓羌,大名龍、次虎、三豹,是漠南派下徒黨,奉命加入絕魂寺,聽從千面如來驅使。
三兄弟人如其名,都俱一肚子獸性,既兇又橫,亦驕亦狂,三兄弟奉命來此殺人,氣勢兇兇,自負滿滿,卻不知死神已在向他們招手。
他們隻道觀主派他們行事是瞧他們得起,卻不知這是千面如來借刀殺人,而欲利用他們漠南派的奸計。
三兇上得七星坡之後,由于功淺技薄,卻末發現在暗中已經有二個夜行人在監視他們了
大兇羌龍依舊是那不可一世的狂話:
‘嘿嘿,初鼓已到,那費空什毛,恁地不見人影?難道是貪戀紅塵,打算臨陣脫逃不成?’
話剛落,左側已傳來一聲不屑的冷笑:‘貧道在此候駕多時,你們三人是打頭陣的嗎?千面如來何在?’
冷笑聲中,人影一幌,自一棵大樹背後,踱出了一個豹頭環眼,身材比三大漢更偉岸的羽衣老道士來。
老道士面白無須,面容卻有甚多皺紋,道髻已斑,怕不有古稀年紀,但步履輕盈,毫無老态,兩眼更是精光炯炯,顯然内家修為,已夠火候。
雲宗文微微一怔,暗忖:‘這道士既早就來此,或許已看清了自己藏處?’
忖念中,已聞大兇羌龍嘿嘿二聲獰笑道:‘喂!你就是費空什毛嗎?你敢是活膩了,竟敢投書挑戰我家觀主,還不……………’
‘三隻小狗,何必亂吠亂哮,我約是千面如來,快點叫他出來。
’
二兇踏前罵道:
‘什毛你真是找死,憑你這塊料,何須我觀主出面,隻要我關東三義微一擡手,管教你魂歸離恨天,魄赴枉死城!’
‘對極!殺雞焉用牛刀,老什毛你若有屁快放,否則就隻有去見閻王老子訴苦的份兒了!’
費空道人冷笑道:‘千面如來欺我至甚,好,我就先懲治你們三個狂莽匪賊,再找他算帳!’
話落,抱元守一,輕舉拂塵,然後冷嗤道:‘你們是一齊上,還是一死一接,分頭兒死!’
關東三兇作威作福慣了,那受得人家如此藐視,不約而同地大喝一聲:‘老什毛看刀!’
刀字乍出,三支大刀,宛然三條鐵牆,挾萬鈞勁道,向費空罩來。
費空喝聲:‘來得好!’
右臂一抖,拂塵幻起萬千線影,直似一片天網,迎攻過去。
刹那間。
塵沙大起,人影穿梭已戰得難解難分,端得兇、猛、狠、辣。
雲宗文因為不知這費空道人究竟是何來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