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嶺南樵子與雲宗文、卓逢珠二小,在絕魂寺腹地,突被發覺行蹤,一個面貌猙獰,手執二枘形如鐵筆,尾部有鈎的奇形兵刃,現身截住去路。
來人乍現,即嘿嘿二聲冷笑,笑聲中手揚處,數點寒星撲射而至。
雲宗文一入九華山,即激起萬丈怒火,親師血仇,豈能再忍。
這刻一見現身兇漢,殺機立起,勁叱一聲,功貫右臂,霍地拍出一記強大潛勁,正是箫劍門不傳之秘,功可摧枯拉朽的六合真炙。
然而——
就在他潛勁乍出,眼看将迫退對方暗器之霎間。
陡聞身畔的嶺南樵子大喝一聲:‘娃兒不可魯莽,這是……………’
喝聲乍出,雲宗文略一錯愕,猛覺右臂被一股柔力,吸向後方竟不自主地,移步向右後而撒,剛好閃過對方打來三把暗器。
雲宗文不禁詫怪嶺南樵子何以阻住自己,正自投給樵子以奇異的眼光之際。
隻見樵子面寒如冰,一雙濃眼,射出前所未有的懾人精光,冷笑道:
‘喂!面前醜鬼快點說出與西山一怪袁遠究竟是何淵源,否則老夫鐵甲指将難饒你全屍!’
兇漢聞言,心頭一震,眼露怯意。
然而這怯意快逾電閃,一現即逝,更令他引為自負的,乃是他斷定對方之男女,就算功力再佳,也已難逃今夜,怕他怎的?
觀主的保障,給兇漢以驕傲之感,冷冷道:
‘西山一奇正是家師,老匹夫倒看你不出,是個拾荒者,竟有如此好眼力,足見我師門顯赫威名,識相的…………’
樵子見對方不知死活,兀自自我陶醉,乃截住他話頭,冷喝道:‘無匹狂賊,你師父見到我還要禮讓三分,憑你這無知小輩也敢忘自稱大嗎?’
兇漢聞言,不由惱羞成怒,喝聲:‘老匹夫你找死!’
死字乍落,雙手急展如輪轉,右斜挑,左橫鈎,手中怪兵器更迅速的分襲樵子上中兩盤。
這一手雙管齊下,威力萬般,端得兇狠無比,霸道絕倫。
嶺南樵子輕蔑地一笑道:‘不教訓教訓你,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撒刃!’喝聲中,紮好馬步,好整以暇。
就在對方雙刃将到未到之際,陡然一式‘孔雀開屏’,右切左截,以空手入白刃之勢,向對方腕門重穴扣到。
人影乍合倏分,一聲悶嗯跟着傳起,狂瀾大浪之下,兇漢被震飛丈餘,方始-樁站穩,但已吓得面無血色。
敢情就這一接招之間,兇漢神奇招數,不但被對方化于無形,而且果如敵言,再也抓不牢兵器,登時被繳了械。
雲宗文與卓逢珠,乍見兇漢雙刃夾攻老樵子,正待接應,不料,就在他們擔憂當中,隻見老樵子雙肩一扭,身形登時消失無蹤,不由得驚歎樵子之能耐。
嶺南樵子哈哈笑道:‘好小子,你總該相信人外有人了吧?再不滾蛋,等下教你如此二筆!’
說着,雙手微一用力,頓将二柄純鋼打造的怪兵刃,搓成二塊鐵餅。
樵子這一手雄渾内功,頓時鎮懾了兇漢,更使雲卓二小為之稱奇萬分,大為折服不已呢!
兇漢驚魂乍定,聞及敵人藐視之語,不禁氣得三屍神暴跳,七竅内生煙,恨不得生裂敵人。
然而——
未容他再次攻擊,忽然一陣陰恻恻的冷笑聲,傳自數十丈外的絕魂寺中:
‘步香主,貴客既降,何不講他們莅寺一遊,瞻仰瞻仰釋門得道高僧,以免贻人以慢客之譏。
’
被稱為姓步的兇漢聞言,乃立即對三人道:‘觀主有令,各位有膽量,就請進入絕魂寺吧!’
樵子哈哈笑道:‘怕者不來,來者不怕,老柴夫已經活了這一大把年紀,就是不信邪。
’
說着,轉頭對二小道:‘娃兒們,人家好禮招請,你們想看看這片鬼地方嗎?’
雲宗文不屑地笑道:
‘晚輩也不相信這兇僧有何三頭六臂之能,今日誓必将這片為禍武林的鬼地方夷為平地……………’
卓逢珠也道:‘對,必須較他們個個魂絕,人人命亡不可!’
姓步的兇漢冷然道:‘死在目前的狂莽匹夫,等着瞧吧!’
話聲中,雙足一扭,一個金鯉倒穿波之勢,倏然後退數丈,轉身幾個起落,頓時消失于前頭林中。
樵子待兇漢去後,方一收嘻笑之客,低聲以‘蟻語傳音’玄功,對二小道:‘絕魂寺兇名久着,成為宇内兇地,千面如來威懾湖海,可非幸緻,我們雖有怯毒靈丹護身,但也不可小視,宜提高警覺為要!’
二小颔首聽從,于是三人各展輕功,迅速的竄過這寬闊數十丈,滿植着南極怪樹的密林。
二小因為曾得嶺南樵子警告,知這種南極怪樹,觸之必然中毒,是以極其小心地,不敢碰觸。
走完一片怪樹林,前面卻是一片十餘丈開闊,毫無草木的秃地。
秃地那邊,赫然是一座黑漆高牆,但見牆内黑壓壓,屋宇林立,正是名震天下的絕魂寺。
三人仔細一看,隻見黑黝的高牆上,歪歪斜斜地書寫着數個鬥大赤字:‘進前絕魂,退後喪生!’
黑底赤字,又是歪斜不堪,乍看之下,令人覺得這些字好似是用血寫成一般,是那麼怵目驚心。
嶺南樵子微微一笑:‘好大的口氣,能吓得誰來!’
轉頭對二小喊聲:‘進去吧!’
率先一式白鶴沖天,拔起數丈,半空中折腰擰腿,改上升為平射,迅速向絕魂寺高牆掠去。
雲、卓二小如響斯應,雙雙拔身緊随嶺南樵子身後,向寺牆掠入。
三人雖是一流高手,但一躍之距,也不過數丈遠近而已,是以盡管三人是借升高之勢而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