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星你就等着瞧吧!”
何新乜斜着那女孩:“八婆,當心點。
”無所謂地走出去。
真是一場荒唐的鬧劇。
看到這裡,廖學兵感覺自己像是踏入地獄,前進一步再也沒有回頭路。
一堂普通的三年級主課上就鬧得天翻地覆,何況是被稱為“死亡班級”的二年二班?
姜鋒平複情緒後繼續講課,廖學兵沒再聽他說些什麼,腦裡被對邱大奇深深的怨恨所填滿。
肥女生無所事事疊了幾隻紙鶴,姜鋒突然提問她:“你來說說寶黛互訴肺腑,表示二人的感情已經成熟,那二人的愛情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呢?”
“啊?叫我?”肥女生茫然站起來,對她前面的同學猛打眼色,那同學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肥女生想了想說:“我覺得他們的愛情是建立是物質的基礎上,如果賈寶玉隻是一個乞丐,林黛玉會看上他嗎?無非是看中了他賈府二公子的身份罷了。
”
霎時引一陣哄笑。
姜鋒無可奈何:“朽木不可雕也!你先坐下。
”跟着講解那道題目,教室笑聲未過,幾乎沒人聽他說話。
課後廖學兵大汗淋漓,比參加馬拉松比賽還要疲憊百倍,帶去的筆記本一無所獲,一個字都沒有,在他心裡隻有“紀律”與“素質”兩個詞在糾纏。
姜鋒卻若無其事地說:“還有一節課就放學了,我回辦公室寫份教案,等下找你喝酒。
”
廖學兵一夜宿醉,此刻毫無心情玩樂,但上班第一天同事的盛情邀請亦不能推辭,一時為難。
姜鋒笑道:“順便叫上你們二年級的年級主任,他今天上午沒來,等會兒我撥電話給他。
二年二班是他的心頭之重,他一定會幫助你的。
”
“話是不錯,同事間交流很有必要。
”廖學兵點頭稱是,和姜鋒交換了電話号碼,說:“不如晚上再去吧,我認識朱雀街好幾家夜總會的老闆,叫上宋主任一塊去,嘿嘿,朱雀街酒吧還有火辣的豔舞女郎,不過要到夜裡十一點才出現。
”
姜鋒一向居家有道,除了偶爾一人喝悶酒以外很少在外邊過夜,聽到這裡,有些躊躇,“我怕回得晚了被老婆現。
”
廖學兵露出個男人才能理解的笑容說:“你都四十好幾的人了,怕什麼,就說最近學校董事會研究升職問題,需要與同事交流感情,這種借口對女人來說屬于可接受範圍。
”
“好吧,我再想想……”
“晚上八點我等你電話。
”
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小時,廖學兵找個借口溜了出去,直接管轄他的二年級主任不在,其他人并不多問。
臨出校門撞上了巡邏的邱大奇。
他倒背雙手,腰間插條戒尺,很威嚴地望來望去。
“廖學兵老師,還沒放學,你去哪裡?提前早退會被扣薪水的!”
廖學兵偷偷捏了捏拳頭:“邱大奇,你隻是訓導主任,管不着老師的去向。
”
“别忘了我有舉報的權力。
”
“我明天才正式上課,今天還屬于休息階段。
邱主任,你管得很寬嘛,晚上走夜路小心點。
”老廖當然不怕他小小的威脅。
邱大奇臉色一變:“我知道你是北城有名的黑社會。
隻要我在外邊有什麼不測,你一定會被辭退的。
”
“如果你出門踩狗屎的話,那可不關我的事。
”廖學兵揮揮手,不再理他。
邱大奇惡狠狠吐了口痰,說:“趁考資格證還有一個月,多多回味你最後的學校生涯吧。
”
回到奧水公寓,在巷口吃了碗馄饨,回房倒頭就睡,那些問題學生通通置諸腦後。
下午三點多鐘,初秋的太陽已逐漸喪失了溫度,享受着涼爽的穿堂風,甚為惬意。
廖學兵擰開老式的七十年代四色電視機,收看電視台節目。
這台電視機外表包着木殼,蓋頂伸出天線,式樣非常古董,間接凸顯主人的落伍。
中海電視台午間劇場正在播放一部日本連續劇《麻辣教師》,廖學兵開始還當做無聊肥皂劇打時間,可一會兒功夫,越看越有味道,劇情并不出奇,同樣是搗蛋的學生和小混混出身的老師,愛情友情親情交織成一台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