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懷疑這家夥明明是個小年青,沒事幹了染白毛來玩。
“孫、孫思邈?!”屁股剛剛坐到了草席上,猛地一驚,擡腦袋,正對着這位白毛老青年?唉,很難形容,老覺得這老家夥是年青人。
“小道正是孫思邈,呵呵呵……”還好,聲音聽得出來,大約也得有個五六十歲。
“不敢不敢,孫神醫的大名可是天下皆知啊。
”趕緊朝這位很吊的名醫拍了倆馬屁,這位老家夥可是個了不得的牛人,《千金要方》這本著名的養生方更是傳于後世,據說這老家夥好像活了一百多歲,想一想在古代的社會,活一百多歲,整個一老不死,後世的普通人醫療水平、生活水平比之唐代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能活到他這麼個年歲的人亦是少之又少。
“道兄此來是欲問何事?”袁天罡就算不說這話我也要問了,放着天下第一名醫在跟前,不問還問誰。
“在下是特地來打聽何為擄瘡的。
”
“擄瘡?!”孫神醫跟袁神棍對視一眼,很默契的眼神,然後,兩對眼睛珠子全落我身上,就連在一邊侍侯的流霜和閑雲也好奇地打量起我來。
幹嘛,老瞪我幹嗎?惹急了本公子一個二個給你全瞪回去。
“擄瘡者,顧名思義,擄者,擄掠也。
瘡者,謂之瘢痕也……”孫思邈清了清嗓子,還顯擺起自個淵博的醫學知識來。
我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擄瘡竟然是個外來病,西漢末年,因為征伐,被俘虜從天竺經越南而帶入了中原。
***,啥玩意不好帶,帶這麼個要命的鬼玩意來。
恨恨地在意識裡朝那位先人将軍比劃了下中指,繼續耐心聽這位孫神醫丢書袋子。
孫神醫繼續仔細描述了發病的征兆。
剛開始時,多是頭痛、背痛、發冷或打寒戰,有的是渾身發燙,還伴有惡心、嘔吐、失眠等。
發病大約三到五天後,病人的身上開始出現紅疹,以後轉為膿疱疹。
奇怪的是,大多數人死前的症狀卻不盡相同。
若身體強壯的人,或許能僥幸存活下來,但身上和臉上也會留下密密麻麻的痘疤。
嗆啷啷……我剛端起了茶碗的手一抖。
茶碗直接掉到了案幾上。
茶水傾散,我臉色發白,呆坐無言。
一個神醫,一個神棍,還有倆神棍徒弟,四個人全盯着我的臉色,很訝然的目光。
我的心裡拔涼拔涼的,死不了,就會變成麻子臉,不就是:“天,天花!……”我暴喝一聲,是的,因恐懼而暴發了。
這下,神醫跟神棍全被我的突然暴發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茶碗相繼落地,茶水濺了一身,燙得這倆老漢手忙腳亂地在那直呲牙裂嘴。
“天花?!”孫思邈沒有在意濺在身上的茶水,反倒是很狂熱地咀嚼着這個名稱。
“很是恰如其份的稱呼,天花!”
靠,這老家夥還有精神去管這東西名字對不對頭。
他們根本不了解這玩意的可怕。
這分明是若幹世紀以來,使人們談“虎”色變、驚恐戰栗,而在二十世紀已經被徹底消滅的烈性傳染病——天花!——
我煩燥地站起了身來,在亭子裡溜達着。
天花,是世界上傳染性最強,嚴重危害人們的傳染性疾病之一,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烈性傳染病,這種病毒繁殖快,能在空氣中以驚人的速度傳播。
每四名病人當中便有一人死亡,而剩餘的三人卻要留下醜陋的痘痕天花,幾乎是有人類曆史以來就存在的可怕疾病。
曾經不可一世的古羅馬帝國相傳就是因為天花的肆虐,無法加以遏制,以緻國威日蹙。
十八世紀,歐洲蔓延天花,死亡人數曾高達一億五千萬人以上,想想當時整個地球才多少人?
這可是我聽得耳朵發麻的疾病,我有個大伯,就是得過天花,一張臉,整得跟月球表面似的,笑起來那猙獰模樣,我小時候不知道被他吓哭過多少回。
後來才知道大伯是因病才成這副模樣,為了消除我的夢魇,曾經上網查過,而且在新聞裡也聽過不少,啥子科學探密也報道過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我對這東西可以說是記憶猶新、深惡痛絕,一想到那坑坑凹凹的麻子臉,由不得打心眼裡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