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他心底的怒意再次升騰了起來。
他怒目掃向了赫連紫風,夾槍帶棒的語氣道:“赫連紫風,想不到你堂堂十大家族之首的少主,居然如此不知廉恥,觊觎别人的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愧二字如何書寫?”
赫連紫風沉斂着濃黑的眸子,怒意也在心底翻騰,低沉的語氣道:“别人的女人?你怎知她就不是我的女人?”
“若論認識她的先後,我在六年前就已經認識她了,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裡?”
“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堂堂一代邪尊,為何要禍害一個良家婦女?難道你不清楚自己現如今的處境,想要将災禍也一并帶給溪兒嗎?”
“閉嘴!溪兒豈是你叫的?”龍千絕周身的寒氣猛然暴漲,像一陣疾風狂卷着山間的沙石,霎時間,漫天的飛砂走石,迷了人的眼。
六年前?他居然六年前就已經認識了溪兒?
這個事實讓他心底十分窩火!
雲溪咬着下唇,處于無比的郁悶中。
該死的赫連紫風,之前對着她一言不發,她還以為他已經将過去的事都放下了。
誰知偏偏選擇這個時機,偏偏是在龍千絕的面前,将六年前的事情揭露出來,這讓她情何以堪?
“我與溪兒同住在慈雲觀五年,我們『jīhū』日日朝夕相對。
我受傷,她便替我包紮傷口;我舞劍,她在一旁靜靜地觀看;每有美食佳肴,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她有心事,無論是喜是悲,也是第一個來找我傾訴……我與溪兒之間的關系,又豈是你一個外人可以相比拟的?”赫連紫風沙沙的聲音,慢慢地叙說着,像是夜的呢喃。
然而,落入雲溪的耳中,卻像天邊的一道驚雷,狠狠地朝着她的頭頂方向劈下,劈得她體無完膚!
她的雙唇使勁地上下打着架。
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回從他嘴裡聽到這麼長的一段話。
然而,他語出驚人,這内容,實在是太打擊她了。
他到底想幹什麼?想将她丢到火堆上架着炙烤嗎?還嫌她這邊不夠混亂嗎?
她緊張的神色望向了龍千絕,發現他的身影不住地在夜風中顫動着,他的眼底有兩輪幽幽的漩渦在疾速旋轉,仿佛能吞噬整個黑夜,他周身的寒意也越發得濃烈了。
雲溪看着他,心底不由地發冷,真的很怕他會突然一掌拍過來,直接将她給拍飛了!
“赫連紫風,你混蛋!你到底什麼居心?不就是沒有守約嗎?你就這麼報複我?”雲溪立即明智地調轉了槍頭,朝着赫連紫風的方向大罵,“再說了,當初是你自己說要我等你,我可什麼都沒有答應,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立場來指責我!”
赫連紫風深沉的目光輕掃了過來,定定地望着她,許久許久,都不曾說一句話。
雲溪被他這樣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直着嗓子,沖他吼道:“你休想挑撥我和千絕之間的感情!我已經答應了他,要嫁給他為妻,我很快就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不是很快,是今晚就會成為我的女人!”龍千絕身形一晃,像一陣疾風般突然來至了她的身邊,大手一攬,強勢地将她攬入了自己的懷裡。
他唇角向上一挑,突然俯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唇舌熱切的吻着她的粉嫩小嘴,帶着濃濃的占有欲,好似要将它上面殘留的屬于别人的味道全部吞食幹淨為止。
她是他的,誰也别想觊觎她!
雲溪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有些吓到,直覺地想要躲開,他修長的五指卻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允她退離半分。
躲不了,隻好順着他的意,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慢慢地開始回應他。
他想要氣走赫連紫風,她知道。
雖然手段有些不光明,她也隻能配合他了,隻是她不懂,赫連紫風對她存的到底是什麼心思,真的是單純地喜歡她,所以才跟龍千絕争風吃醋的嗎?
慈雲觀五年的相處,她竟然一點也沒有看透他的心思,究竟是他藏得太深,還是她對感情之事太過于遲鈍?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漠和冷酷,她并不怕他,也不畏懼他,因為她的心也是孤寂的,所以對于同樣孤寂的人,心底會莫名地産生一種共鳴。
所以她試着接近他,去了解他的内心深處,在改變他的同時,也撫平自己孤寂的心。
倘若那件事情從沒有發生過,或許他們至今還是朋友,她會依舊試着去關心他、陪他聊天說話,但這一切都與愛無關。
她隻是單純地将他當作一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卻從未将他當作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來看待。
赫連紫風,你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到底想怎麼樣?
看不清赫連紫風此刻的神色,也讀不懂他臉上太過于冷漠的神情,隻是聽到了他指關節在不住地咯咯作響的聲音,雲溪的心中莫名地忐忑。
一陣狂風蓦地席卷而至,漫天的砂石,打在了雲溪和龍千絕兩人的身上,迫使兩人不得不暫時停止這個熱吻。
瘋子,全部都是瘋子!
雲溪瀕臨崩潰中。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