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眼睛隻看着一臉震驚的張德妃:“原是你太糊塗了,身邊竟然養出了這種賊,還冤枉了縣主。
你該給她賠不是才對。
”
張德妃瞠目結舌,幾乎說不出話來,就連她旁邊的賢妃,眼睛裡都是無比的驚訝。
張德妃猛地看向蘭兒,蘭兒吓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她一直幫着德妃娘娘辦事,從來沒有失過手,這一次以為不過是件小事,誰知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纰漏!
德妃咬牙:“蘭兒跟随我多年,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
皇帝的口吻輕柔如四月風:“好了。
既人贓并獲,就不要再說了。
”
德妃猶自有些不服:“陛下,這……”
皇帝的語氣淡得不着痕迹,口吻卻極溫和:“這件事說白了也是小事。
”
德妃不肯死心:“偷竊也算了,但縣主卻在殿前失儀,這可是大罪,皇上就這樣輕易饒過了麼?她這樣莽撞無禮……”
皇帝皺起眉頭,一旁的太後笑道:“你剛才喊打喊殺,實在是把這孩子吓唬的夠嗆,殿前失儀的事情也就不必追究了。
依照我看,今日的事,皇帝是要賞罰分明,才能平息這件事。
”随後,她漫不經心道:“帶那宮女下去,亂棍打死。
”
蘭兒吓得一抖,趕緊哭求:“太後娘娘饒命,饒命啊!”
然而掌事太監應了聲:“是。
”随後他一揚臉,幾個小太監會意,立刻拖了蘭兒下去。
蘭兒吓得求饒都不會了,像個破布袋似的被人拖了出去。
衆人隻聽得外面連着數十聲慘叫,漸漸微弱了下去,太監進來禀報道:“太後,已經斃命。
”
德妃不由自主地背上發冷,李未央的唇畔卻含了一縷極為冷酷的笑容,很快又讓它泯在了唇角。
皇帝看到這裡,很贊同太後的做法,便微微颔首:“砍了手懸在宮門上,讓滿宮裡所有的宮人都看看,偷竊和背主,是什麼下場!”
張德妃陡地一凜,目光撞上皇帝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頭舒然一寒。
她心中又驚又怕,渾身止不住地打起冷戰,皇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身邊的下人做錯了事,你以後要多加管束才是。
”
張德妃畢竟不蠢,她很快反應過來,咬了牙笑道:“是♀樣盜竊的奴才是留不得的,皇上不發落,臣妾也要殺了她以儆效尤呢。
”
太後的目光一沉,環視衆人,已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後宮裡都要謹記教訓,任何一個人在做事之前都要想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要步了那賤婢的後塵!”
所有的宮女們吓得魂外,立刻跪下道:“是,請太後娘娘息怒。
”
李未央也跪下道:“請太後娘娘息怒。
”
太後看了周女官一眼,她立刻上去扶起李未央,太後柔和道:“你受委屈了,傳我的旨意,賜安平縣主黃金百兩,絹布百匹。
”
賢妃不由對李未央刮目相看了,她本以為,這丫頭今天死定了,沒想到居然否極泰來,不過,現在最氣憤的人應該是德妃了。
李未央謝了恩,随後走到中間,彎腰撿起那根鳳凰簪子,仔細端詳了片刻,道:“果真精美絕倫。
”随後,她将簪子攥在手心裡,用長長的袖袍掩着,然後一步步走上去,道:“簪子如此美麗,娘娘應當戴上才是。
”說着,竟然面帶微笑地将簪子戴在德妃的鬓間。
德妃心中惱怒,恨不得立刻摔了這簪子,然而看到皇帝和太後都望向這邊,隻能強行壓住氣,面上帶着笑容道:“安平縣主,今日是我一時糊塗,冤枉你了,消你不要心存芥蒂。
”
李未央笑容無比恭順:“娘娘說的哪裡話,都是那等賤婢無知,未央怎會放在心上。
”
她說到賤婢兩個字的時候,目光寒冰一般在德妃的臉上刮過,德妃氣的幾乎渾身發抖,但是卻不能不忍耐下去。
太後點點頭:“好了。
今天的事情到了這裡,你們都回去吧。
”
皇帝先行離開,随後賢妃攜了德妃的手一同出去,在經過李未央時稍稍駐步,賢妃的目光滑過她的時候不帶任何溫度與情感,仿佛隻是看着一粒小小的塵芥,根本不值一顧:“縣主真是聰明能幹。
”
李未央忙道:“賢妃娘娘過獎……”
賢妃笑而不語,德妃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随後便與賢妃一同離開了。
李未央望着德妃發髻上的那支鳳凰簪子,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走出大殿,李未央擡眼望着眼前的碧藍天空,極目遠望,前朝的太庸殿、中和殿、嘉興殿氣勢非凡,金碧輝煌,屋檐上不知哪裡來一隻潔白的鴿子,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李未央笑了笑,德妃娘娘,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既然冤枉我,我自然是要回敬你一把!
甯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這可是你逼我動手的,不要怪我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