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竊過,或許那時候做了手腳……”
他疑心到李未央的身上,然後卻覺得不可能,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哪裡來的這種心機和膽量!難道是有人故意從中做了手腳,想要漁翁得利嗎?他這麼一想,目光頓時落在武賢妃的身上:“德妃做了逾矩的事,賢妃卻視而不見嗎?”
武賢妃吃了一驚,面上冷汗流下來,俯首道:“陛下息怒,臣妾并不曾留意到這個,并非故意忽略。
”
皇帝皺眉,宮中規矩,皇後服有緯衣,鞠衣,钿钗禮衣三等。
緯衣,首飾花十二樹,并兩博鬓,鳳簪九尾,而德妃賢妃等人卻隻能戴八尾鳳簪,如今鳳簪莫名其妙變成了九尾不說,德妃居然将它戴在了頭上,莫非是想要借機會試探自己和皇後?皇後身體不好,宮中一直是德妃賢妃代為管理,她們二人可是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所以才特意用這個鳳簪來看看自己有什麼反應,若是自己有廢後之心,自然會對僭越一事一笑了之——皇帝多疑,這樣一想,難免心中生出了萬分的懷疑。
德妃見拓跋玉下跪,心中焦急:“皇後娘娘,我做錯了事情,一人受責就夠了,請您千萬息怒,莫要乾了七皇子!”
這句話本來沒有錯,可在皇後聽來極為刺心,她臉色烏紫,不顧體統地暴喝了出來:“你竟敢說我在‘乾’?在你眼裡我已是這般惡人了?”說罷她指着張德妃,面上露出恨極了的模樣,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去。
其他人見到這情景,又慌忙來勸皇後,一時間禦花園亂得不可開交。
皇帝看着皇後,一看便大叫不好。
皇後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更見蒼白,眉心竟隐隐有一團黑氣。
他知道妻子平日雖然平和内斂,但心思最重,看到德妃和七皇子這個樣子,肯定心有所傷,也說不定聯想到哪裡去了,連忙大聲說:“快扶着皇後坐下歇息!”
拓跋真用“壓抑着”的憂慮眼神看着場上的人,眼底卻帶着冷酷的笑意,看着這場好戲出現他期待的**和結果,他感到了明顯的快慰。
皇後,德妃,拓跋玉,甚至連那個跪在那裡此刻默然不語的武賢妃,這幾個人,都讓他感到深深的壓抑和痛恨,雖然明面上武賢妃是他的母親,卻一樣騎在他頭上頤指氣使、作威作福,現在看到他們臉上都露出驚恐的神情,他感到無比的快樂。
李未央遠遠看着拓跋真眼底漂浮的笑意,冷笑了一聲,這個男人在長久的權力鬥争中早已經心理變态了,隻怕他恨不得全部人都死光了才好!隻是,恐怕事情不會如他想得那麼美!
那邊的張德妃早已是汗如雨漿,整個後背都濕了,拓跋玉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頭到尾,他雖然沒有為德妃說一句話,但那種維護之意,誰都能看得出來,李未央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自己的确是沒有顧慮到他,但這把火是由德妃挑起來的,引火燒身又怪得了誰?!
李未央的目光最終落在跪的筆直的拓跋玉身上,她很想知道,他現在作何感想。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名太監撲倒在地:“啟禀陛下、皇後娘娘,奴才是内務府姜成,奴才前來領罪!”
李未央看了那太監一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皇帝皺眉:“領罪?”
姜太監深深低下頭去:“奴才奉命負責差人送了鳳簪給德妃娘娘,可是新來的太監不懂事,竟然将原本該送去給皇後娘娘的鳳簪錯送給了德妃娘娘,那鳳簪是一模一樣的,除了一支是九尾一支是八尾,奴才剛剛得知送錯了特地前來向陛下和諸位娘娘請罪!”說完,他的頭重重叩到了地面,發出砰地一聲。
拓跋真冷笑了一聲,原來如此,拓跋玉的手腳還真快!
李未央搖了搖頭,鳳簪分明是自己動了手腳,這位姜公公卻說是送錯了,皇帝禦賜之物,怎麼可能輕易送錯呢?不過是自己出來做替罪羊罷了,端看皇帝和皇後是不是買賬了!
皇帝看了一眼姜太監,冷冷道:“自己下去領一百大闆。
”
這就是要了他的性命了,然而姜太監不過低下頭:“遵旨。
”
李未央看到這一幕,不得不佩服拓跋玉,這麼快找好了合适的人選,将一切的過錯推到内務府的頭上,掌管内務府的可是太子的親信,太子又是皇後的親生兒子,今天這場戲在皇帝看來,仿佛多了另外一層意思。
極有可能是太子故意陷害張德妃,并且派人送錯了鳳簪,随後皇後再借題發揮,将這件事情怪罪到張德妃的頭上……
李未央歎了一口氣,可惜,看來是雷聲大雨點小了。
皇後的面色一變,随即冷下神情,可是她很快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繼續暴怒下去,否則會給皇帝一種誤導——她咬牙切齒一番,最終壓下心頭的憤恨,換上一副平靜的面孔,竟然親自走上前去,扶起張德妃:“今日是我太過武斷,竟然誤會妹妹了。
”
她口中這樣說,眼睛裡的溫和卻全都不見了,隻餘下刺骨寒冷的嫌惡,張德妃隻能當做沒有看見,微微欠身,語氣恭和而安穩,低頭道:“臣妾先有不察之罪,請娘娘恕罪。
”
皇後笑道:“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場誤會,趕緊起來吧。
”說着,又命人将賢妃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