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後冷笑一聲:“别人誣陷?這裡數十宮人,難道還能有誰強迫她把鳳簪戴上去不成!分明是她先有了不敬之心,才會做出這種事,你是德妃身邊的丫頭,居然還妄想幫助你家主子将罪名推到别人身上,真是罪不可恕!”說着,她的雙眉猛地立起,喝令左右:“快把這大膽奴才亂棒打死!省得留着她擾亂人心!”
信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慌地看着德妃,然而德妃卻是用一種譴責的眼神看着她,頓時一顆心沉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德妃一貫是很得寵愛的,皇後娘娘也一直對她敬畏三分,今天怎麼會這樣的發怒……信兒不敢置信。
李未央的笑容淡淡的,皇後最恨的就是别人觊觎她的位置,更别提其中還有七皇子的緣故,隻差一個導火索罷了,自己親手給皇後送了一個好理由,想也知道她會怎麼收拾德妃了!
聽了皇後的話,太監們立即一起動手,轉眼信兒就挨了無數棍。
九公主想勸又不敢勸,此時見皇後竟要打殺人命,不得不出聲勸阻:“母後……”
“住口!”她剛開口皇後就來了聲雷霆般的怒喝。
九公主被吓住了,猶豫着不敢再說。
就在她猶豫的當口,眼前已經血肉橫飛,信兒已經被當場打死。
信兒是陪嫁宮女,伴着德妃多年,要說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她和蘭兒都是德妃的左膀右臂,今天一下子折損了兩個,德妃不禁吓得魂飛魄散,身體就像被浸在冰水裡一樣徹骨寒冷,心裡想嘔,卻又嘔不出來,不敢再多看信兒血肉模糊的身體一眼。
九公主隻是呆呆地看着皇後,完全不相信,一向平和溫柔大度善良的皇後居然這樣狠毒。
拓跋真也在一旁冷眼瞧着,并沒有上前去為德妃說一句話的意思,他心中很明白,任何人在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會變得狠毒,無一例外。
今天德妃的舉動不過是激發了皇後心中隐忍的怒火罷了!不管德妃是被人陷害也好,是她自己所為也罷,沒有人在意,皇後在意的不過是結果,更甚者,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六宮之主!這件事情,他莫名就覺得和李未央有關系,因為他剛才已經得知德妃誣陷李未央一事,隻是他心裡還是覺得不可信,畢竟李未央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她哪裡會将皇後的心思算得這麼準,将這場軒然大波推到**,不,他絕對不相信!李未央上次可以算計到他,不過是因為他一時疏忽,她怎麼會對宮中的一切了若指掌……這不可能!
皇後臉繃得像一塊岩石,嘴角因為用力地深深地撇了下去。
她的眼睛用力地睜着,仍然充滿了怒氣,一股強烈的憎恨,慢慢從她的身體内部泛出來,漸漸将她整個人吞沒,那是一種可怕至極的顔色,顯然她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冒犯!
信兒冷冷地倒在地上,已經死透了。
太監們垂着雙手,有的人身上還帶着信兒的鮮血,戰戰兢兢地站在兩旁,等候皇後下令。
衆人都知道,下一個,就輪到德妃了!
九公主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懼,她驚訝地發現這位一直和顔悅色的母後的身上有着她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殘忍和瘋狂,這讓她根本不敢開口為德妃求情,現在隻能盼望七哥早點來。
就在這種緊張到連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騷亂,李未央微微擡起眸子,不遠處,七皇子和皇帝到了,不,或許皇帝就是拓跋玉請來的!想來也諷刺,一天之中,李未央見了兩次皇帝,然而一次是面臨判決,這一次,卻是坐山觀虎鬥。
地上是剛才被皇後砸碎的瓷片,拓跋玉面不改色,直挺挺地跪下,皇後此時已經臉色烏紫,身體明明氣的發抖也不讓宮女攙扶,顫巍巍地指着拓跋玉喝罵:“你想要為你母妃求情嗎?”
她聲色俱厲的模樣,連皇帝都吃了一驚,他還從未見過妻子露出這種表情,頓時滿腔惱怒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位愛妃,妃子就是妃子,怎麼樣也沒辦法和皇後相提并論,更何況在他困頓之時,皇後一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對他登基的過程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所以,皇後不隻是他的嫡妻,還是他尊敬的盟友與知己!現在看到皇後氣成這個樣子,他想也不想,便認為是德妃和賢妃做錯了事!
拓跋玉面色沉靜,膝行到皇後身邊,沉聲道:“母後,是母妃做錯了惹您生氣,不管怎樣,吵鬧總傷和氣,也傷身體,請您先坐下,喝一杯茶,順口氣,千萬不要累了自己。
”
皇後冷哼一聲,别過臉去。
皇帝看了一眼德妃,随後皺起眉頭:“這是怎麼了,你們是如何惹了皇後生氣?”
一旁的宮女奉上那支鳳簪,皇帝看了一眼,還沒明白過來,想也知道,宮中禮制雖然嚴苛,但若非有心,也不會特别注意到這個。
皇後掩面哭泣道:“陛下,你若是想要廢後,早點說就好了,何必還為臣妾延醫問藥呢?讓臣妾早日歸西,你也好另立皇後!”
皇帝大吃一驚,趕忙攙扶她道:“皇後說哪裡話,我何曾有過廢後之心?!這簪子是我賞賜給德妃的,難道有什麼問題嗎?”他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怔住,随後明白過來,立刻道,“這簪子曾經被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