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要事先提防着他的,最近咱們将他的人清除地那麼狠,他肯定坐不住了!”
拓跋玉點點頭,道:“我自然會小心,不過,你也要小心。
”言語之中,難以隐藏那其中的情意,李未央微微轉過頭,道:“當然。
”
李蕭然走的時候,吩咐蔣月蘭好生照顧好兩個女兒,畢竟把人留在這裡,有許多不便之處,蔣大夫人微笑道:“李丞相不必介意,月蘭本是我蔣家的人,長樂和未央又是外孫女,來這裡小住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
李蕭然面上的笑容有一絲僵硬,縱然不妥,他又能說什麼呢?若是要強行帶走李未央,隻怕會被人以為他心中有鬼,要包庇自己的女兒。
他咬牙笑道:“那就勞煩您照顧小女了。
”
蔣大夫人淡淡道:“都是一家人,這是自然的。
”蔣南是因為李未央才遭難,蔣大夫人損失了一個兒子,臉上的笑容卻一如既往地和煦,這更讓人心裡發毛。
李老夫人交代了李未央幾句話,卻對一旁的李長樂不理不睬,李長樂也不在意,隻是低着頭,仿佛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李老夫人和李蕭然一走,蔣家便開始布置喪禮了。
按照大曆的規矩,所有的蔣家人需晝夜輪流守候在靈堂中,時刻悼念着逝去的國公夫人。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悲之所至就放聲号哭,以示錐心刻骨之痛。
從喪事開始,就不能讨論和喪禮無關的内容,上上下下禁止任何人嬉笑喧嘩,而且原本要用來做壽宴的雞鴨魚肉、生猛海鮮也全都撤了下去,換成簡單的粥,完全是清粥,上面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半點葷腥都不見。
當然,姚長青和他的官差們雖然也留在蔣家,可他和蔣家人無親無故,所以隻有他的飲食一如往常,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了,但也是四菜一湯,還算過得去,其他人,縱然如李長樂、李未央,也必須和蔣家人一樣開始一天兩頓地喝粥。
坐在房間裡,都能聽到蔣家大廳裡傳來的鬼哭狼嚎,李未央以手撫額,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那個大殿上,除了蔣家嫡系,真正傷心的能有幾個?恐怕就連李長樂,都未必真的傷心吧。
被派來服侍李未央的丫頭沉香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李未央,隻覺得她沉靜如水,跟别人傳說的那個在金殿之上斥責嫡母怒駁舅父的安平縣主完全不同,似乎就是尋常的大家閨秀,而且比起一直在挑剔房間的李家大小姐,看起來更加随和,隻是想到過了今晚,也許她便會化作一縷香魂,沉香不由收斂了心神,低下頭,一邊是誓死效忠的三少爺和蔣家,一邊是陌生人,她很快做出了選擇。
白芷也在觀察着這個叫做沉香的丫頭,她看起來很溫敦,話不多,但是很懂規矩。
先是告訴李未央熱水備好了,随時可以洗漱,又問道是否需要宵夜等等,然後才道:“縣主,有什麼吩咐都可以讓白芷姐姐來叫一聲,外面會有人守着……”
李未央看着她恭敬的态度,不過淡淡點了個頭。
沉香行了禮,柔聲道:“縣主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去吧。
”李未央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她的面孔素到了極緻,卻奇異地生出了一種奪目的光彩。
沉香低下頭,恭敬地退下了。
這一次李未央到蔣家來,身邊隻帶了趙月和白芷兩人,這時候她們看到沉香退出去,趙月才冷哼了一聲道:“小姐,這丫頭身手不弱。
”
“哦?比起你如何?”李未央端起茶杯,仿若不以為意地問道。
趙月認真想了想,道:“隻怕是不相上下。
”
蔣家有這樣的高手并不奇怪,可居然把她安排在這裡,是怕自己跑掉嗎?李未央沉吟了片刻,突然明白了過來,不由冷笑了一聲,道:“趙月,今晚咱們還是早點歇息吧。
”
趙月露出迷惑的神情,李未央卻面不改色地對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
趙月附耳過去,李未央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聲音極輕,一旁的白芷卻道:“小姐,茶水涼了,奴婢去換一杯吧。
”說話的聲音很大,這樣,外面的人耳力再好,也沒辦法聽清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了。
“三少爺!”書房裡,沉香恭敬地跪倒在蔣華的面前。
蔣華淡淡道:“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沉香道:“縣主的身邊隻有一個頂尖高手,奴婢确信到時候可以制服她。
”
一旁的蔣海一愣:“三弟,你這是要做什麼?”
蔣華看了他大哥一眼,慢慢道:“殺人。
”
“在家裡?”蔣海猶豫了半晌,才道,“倘若她死在蔣家,隻怕會帶來數不清的麻煩!你不是說她和七皇子結盟了嗎,還有李蕭然,難道他們會輕易放過?”
“不,李未央是畏罪自盡而已。
”
“畏罪自盡?”蔣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這——妥當嗎?”
“有什麼不妥當的?一個小女孩毒殺了自己的外祖母,在人前還能維持鎮定,可是晚上越想越害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