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會抹脖子上吊的,當然,還得有一封與她筆迹一模一樣的遺書,這樣才能說服别人,如果她的丫頭可以作證,就再好不過了。
”蔣華說話的時候,那顆紅痣看起來分外妖娆。
蔣海臉色有些暗淡,最近愁事太多,他眼珠泛紅,連續多夜未曾睡得踏實,此刻還是十分擔心,覺得這計劃太冒險了,畢竟姚長青還在。
“李未央在做什麼?”蔣華突然問道。
“縣主喝完茶,說是自己累了,準備用完晚膳後就休息。
”沉香回答道。
“她這麼早就休息?”蔣華似笑非笑,随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到窗戶旁邊,傍晚的霞光透過菱花窗子,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身姿高大挺拔,冷漠的神情将年輕英俊收斂,臉上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
“不管李未央如何,讓她消失……而且,蔣月蘭也未必完全臣服于我們,對她也要堤防,要将她牢牢控制在手心裡,不要留後患!”
蔣月蘭可是一直幫着蔣家綢缪的!但明顯的,蔣華連對方都很懷疑!祖父說過三弟是最謹慎小心、思慮周到的,當真如此!蔣海不由自主想到。
又聽到蔣華道:“不過……那兩個丫頭也不能留下,免得她們說漏了什麼……那個會武功的,一并除掉,而另外一個,則想法子調開,将來用來作證……”
傍晚時分,蔣月蘭來找李未央,說自己的耳環不見了,到處也找不見,又因為在别人家中做客,實在不好麻煩蔣家的人,便要求白芷一起去找一找,李未央想也不想地,就同意了。
看着蔣月蘭帶着白芷離去,趙月低聲道:“小姐——”
李未央輕輕搖頭,用隻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耳語道:“他交代了嗎?”
趙月揚起一抹笑容,道:“剛剛三少爺傳來消息,是。
”
李未央點點頭,道:“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
趙月鄭重地點了點頭。
晚上,白芷卻自己回來了,李未央詫異地看着她,要知道,被蔣月蘭帶走,這意味着他們有利用白芷來作為證人的可能,既然有利用價值,他們就會留下白芷的性命,可白芷還是回來了。
“小姐半夜裡口渴,怕趙月粗手粗腳的照顧不周,所以奴婢一定要和小姐在一起。
”白芷這樣輕聲地道,她雖然不知道蔣月蘭為什麼要将她留下來,可她直覺地想要留在李未央的身邊。
趙月嗤笑:“你太小看我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便好好等着吧。
”白芷就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可是李未央微微一笑,卻并沒有替她解惑的意思。
深夜,十幾條身影猶如鬼魅,緩緩向李未央所居住的東廂房靠近……
剛剛沐浴完,李未央打開窗子,清晰看清大門處的動靜,眼神中早已沒有了平靜,隻剩下警惕與精明,宛如蟄伏在暗處等待獵物的獵人!
一切都很平靜,外面隻有風吹過的聲音,間或,有一兩聲鳥鳴。
這樣無邊的安靜,卻沒辦法讓人産生愉快的感覺,有的隻有暗夜中的等待。
蔣華今夜一定會行動,但她心中多少是在賭……蔣華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隻要自己死在蔣家,事後再安排一個自殺的假象,留下一封假遺書什麼的,依照李蕭然這種自私的個性,根本不會去查證的,至于自己身邊的兩個婢女,在蔣家人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
所有人都會覺得,李家這位三小姐是因為毒殺了外祖母之後畏罪自殺——
李未央搖了搖頭,正如對方了解她的計劃,她也很了解對方的套路,半斤八兩而已,要看誰走的更遠,就看誰的運氣更好了!而且,這個遊戲,算得上是棋逢對手,雙方都在博弈,實在是太有趣了!
趙月睡在屋檐之上,白芷就坐在不遠處,靜靜做着針線活,可是很明顯,她心情不定,已經被紮了好幾次,李未央看着她,不由搖了搖頭,自己走過去,将燈芯撥的亮了些,黯淡的燭火之下,她的面容浮動着閃爍的光影,沒有悲喜,宛如一尊雕塑。
沙漏緩緩過了一個時辰,李未央脫下外衣,将頭依靠在枕頭上,好似睡熟一般恬靜。
屋外仿佛有一陣奇異的動靜,李未央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假寐。
趙月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動靜,是刀鋒劃在紙窗上面的聲音。
腳步很輕,一聽便是訓練有素。
李未央的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對付三個女子,也要用十來個頂尖高手,蔣華此人,還真是小心謹慎。
就在剛才,她還一度以為自己猜錯了,蔣華不會在今夜動手,可是很明顯,對方來了!
“原來他防着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輕笑。
自己若是死了,雖然李蕭然不會計較,可是拓跋玉卻未必不會找蔣家算賬,蔣華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預備殺掉自己,确是劍走偏鋒,并非一般人敢做的!看來,目前的局勢,真的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