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道:“還有蔣月蘭,或許還有蔣大夫人,都參與了這件事。
蔣月蘭明顯是參與了李長樂的計劃,蔣大夫人應該知道蔣老夫人的計劃,并且是她的堅定貫徹人,隻可惜,李長樂一沖出來,蔣大夫人反倒不好辦了,現在我真的很想知道,國公夫人除了那有毒的蜜棗還安排了什麼,可惜,她這一死,知情的人就剩下蔣大夫人,她是不會告訴我的。
”她的面上,露出一絲遺憾的表情。
“可如果主謀者不是她的話,那我們這還叫抓住真兇了嗎?”白芷道。
李未央微笑:“我從來沒想過要抓真兇,我就是不耐煩再看見李長樂了。
既然她自尋死路,我當然要為她鋪設一條最璀璨最令人難忘的死亡之路。
”當然,她的真正目的還在于蔣家,這件事情的後遺症将是不可估量的,當然,蔣家還沒有真正意識到。
李未央一邊說,一邊掀開了車簾向外望去,陽光落在了她的手上,李敏德不由注意到,她的手很漂亮,肌膚是透了明的白,尾指微蜷着,帶了一絲說不清的懶散。
“本來可以殺了蔣天。
”李敏德突然道。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他不是也吓得夠嗆了嗎?更何況若是沒有他,地道咱們也找不着。
”
李敏德隻是看了自己的手,半晌才道:“你那般說法,明明——就是要放他一條生路的。
”
李未央失笑,道:“看在他還不算太壞的份上。
”
李敏德可惜地道:“還有蔣旭呢?如果我們的人進入蔣家,趁機殺了他——”
李未央搖了搖頭,道:“沒那麼容易,咱們不過是憑着地道的優勢才能殺他個出其不意,若是真的明刀明槍發生争鬥,吃虧的還是咱們。
你當他蔣家人戰場上的軍功都是泥塑的嗎?”
“那,你下一步要做什麼——”白芷遞了一杯茶給李敏德,隔着氤氲的茶霧,李敏德輕聲道。
李未央回頭望他,突然笑了笑,眼中一點冷意,妩媚中隐隐藏了幾分殺氣:“等着瞧吧。
”
蔣府
蔣華路過書房的時候,便聽見向來最為沉穩的蔣海,厲聲呵斥道:“你這個敗家的東西!居然還有臉回來!”聲音雖然大,卻是故意說給書房裡的人聽的。
蔣華便向着跪在地上的人望去。
傍晚剛下過一場大雨,蔣天穿了薄薄的夏衫,跪在雨地裡,跪了顯見是有些時候了,地上的積水都化進了膝蓋。
蔣華不覺輕呼了一聲:“大哥,這是……”
蔣海沒吭聲,倒是一旁站着的二公子蔣洋冷聲道:“三弟,父親吩咐了,讓五弟就在這裡跪着!”
蔣華歎了一口氣,他深知蔣天身子不好,在小時候就落下的病根了,這般在雨地裡跪着他又哪裡受得了。
正在歎息中,卻聽蔣二夫人匆匆趕來,站在走廊那頭不敢開口。
這個家裡,當家作主的人是蔣旭,再加上這一次蔣天的确是犯了天大的過錯,她也不敢為愛子求情,隻能在這裡眼巴巴地看着。
蔣洋顯然也是覺得于心不忍,不由道:“我去向父親求情。
”
蔣華擡起了頭,将手指輕輕搖了搖:“萬萬說不得。
”
蔣洋心下一沉:“可是總不能讓他一直跪到天亮。
”
蔣華道:“父親這次的暴怒非同小可,你越是勸說,他越是發怒,相反,你視而不見,他自己會讓他起來的。
”蔣天是二叔的獨子,蔣旭自然不會做的太過分,但若是現在去勸說,反倒是火上澆油。
他們幾個人在外面說着,都靜靜等待着,果然,半個時辰之後,書房的門開了,裡面傳來一道聲音:“還不滾進來!”
蔣華立刻道:“五弟,快起來吧!”
蔣天從小便體弱多病,這也是他不愛刀劍反倒喜歡醫藥的原因,再加上他天生畏寒,夏天也要捂上兩層褲子,現在雨地裡頭跪了這麼久,幾乎站不起來,蔣洋搭了一把手,他才爬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跟着三位兄長進門,蔣二夫人遠遠看着,無比的擔心。
書房裡,蔣旭一臉陰沉,冷冷道:“現在說清楚,你怎麼會把地道透露給外人知道,你是真的要背叛蔣家嗎?!”
蔣天靜了許久,忽然嚎啕大哭:“大伯父,我害怕,我實在是被那個丫頭吓怕了,她根本不是人,半點憐憫之心都沒有!我不說,她讓人日夜不讓我睡覺,還想盡了各種法子來折磨我——”
“沒用的東西!”蔣旭一怒之下,啪的一聲摔碎了墨玉的鎮紙,“連這點事情都扛不住,你有什麼資格說你姓蔣!”
蔣天雖然愛胡鬧,卻絕對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把地道暴露給外人知道,尤其這個外人還是他們的敵人,等同于背叛家族!蔣華微挑了眉峰道:“你從前不是這麼膽小的人。
”
蔣天哭的眼淚鼻涕一把,道:“這恐怖的女子,她……她讓人用短刀,在我那個藥童的天靈蓋上開四分長的一道刀口,灌了水銀進去,便是赤條條活生生的一團白肉跳出來,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屋子裡衆人都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