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很怨恨他。
”
李蕭然總是喜歡犧牲别人,來成全他自己的富貴,可她為什麼就要注定被他犧牲呢?憑什麼?他作為一個父親,為她貢獻了什麼嗎?他總是口口聲聲為了家族,可是家族的榮耀總是由男人來享受,卻要女人去奉獻自己。
如果她不答應,他便會說她不知感恩,忘恩負義。
若非他是敏之的親生父親,是老夫人的兒子,她何至于容忍這麼久?
“現在呢?”拓跋玉若有所思地問道。
此刻,他的面容俊美,眼如深潭,眸子裡的感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把一切都燃燒殆盡。
李未央笑了笑,道:“不在意的人,何來怨恨呢?”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卻是斬釘截鐵的冷漠。
的确,若是她根本都不曾把這個人放在心上,怎麼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憤怒呢?李未央留着李蕭然,不過看在李老夫人再三求情的份上,他若是還繼續這樣不知輕重,用父親的名義來教訓人,就别怪她對他不客氣了。
拓跋玉不再追問,看着李未央,眉眼帶笑,那笑裡,卻似乎多了些未知的含義:“不說這些了,我能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勞,來,先敬你一杯。
”
李未央眉眼卻很平靜,并沒有感染到絲毫的興奮:“殿下言重了,未央并沒有做什麼,一切都是殿下自己的功勞。
”
從皇子被封為親王,拓跋玉的地位已經十分穩固。
再加上五皇子、太子、拓拔真一個接一個地倒台,現在能夠有資格得到皇位的,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了,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利,難怪那麼多人會争着搶着巴結讨好,連李蕭然都坐不住了。
拓跋玉看着李未央,道:“你剛才,一直都心不在焉,在看什麼?”
李未央笑了笑,道:“我在看外面的梅花,你看,開得多豔麗。
”
拓跋玉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微微一笑,道:“這麼美麗的花,到了春天萬物複蘇反而凋謝了,真是可惜。
若是你喜歡,我可以請人為你專門培養……”
李未央望了他一眼,道:“殿下,有些東西,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
這又是何必呢?”
這話聽起來不着邊際,可拓跋玉心頭卻猛地一驚,幾乎以為李未央看透了他的心思,勉強笑了笑,道:“未央,你說話有時候真的叫我不明白。
為什麼你的真心,總是不讓我看見呢?”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道:“哦?殿下想要看我的真心嗎?隻是,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怎麼拿出來給你看呢?”
拓跋玉的笑容慢慢變得冷漠:“不,你有,你當然有!隻不過你的心思都給了他,所以不曾認真地看過我!未央,我有哪裡不如他呢?論身份,論地位,論權勢,論對你的用心,我敢說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超過我。
我愛了你這麼久,可為什麼你情願做一個空有虛名的郡主,也不肯做我的皇妃?我就這樣讓你厭煩嗎?”
李未央放下了杯子,口中語氣添了三分冷凝:“殿下,這個問題我想我們已經讨論過了,你再問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不喜歡你,就這麼簡單。
”
不喜歡?呵,簡單的一句不喜歡,就能抹殺他的心意嗎?他是這樣的愛着她,她卻僅僅用這麼一句話就打發了他!拓跋玉盯着她,面上慢慢籠罩上一層落寞:“你可知道,從母妃死後,我對一切就已經失去了興趣,可為了得到你,我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
“為了得到我?”李未央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突然笑了起來。
拓跋玉皺眉:“你笑什麼?!”
李未央慢慢地,歎了一口氣,道:“不,殿下,你一直在欺騙自己。
你一路殺了這麼多人,做了這麼多事,并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
你是想做皇帝的,縱然你一直不肯承認,一直表現的無關緊要,可你問自己一句,你争奪這個皇位,真的是為了我嗎?”
拓跋玉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一雙漆黑的眸子夾雜了怒意:“你可以不接受,卻不能否定我的心意!”
李未央輕輕一笑,道:“若我讓你現在放棄皇位,和我在一起,永遠離開京都,你願意嗎?”
拓跋玉心中一震,迅速湧現出一絲奇異的痛感,他卻說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感覺,下意識地道:“為什麼?”
他不明白,現在一切都盡在掌握,皇位眼看就是他的,隻要他登上皇位,自然不再需要朝陽王,不再需要娉婷郡主,到時候這個天下,他可以親手送到李未央的面前,哪個女子不喜歡這樣的榮耀,她再冷情,也該知道離開了京都,等于放棄了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
李未央看着他,笑容中帶了一絲嘲諷:“不要問我為什麼,隻要回答,你是否會答應。
”
拓跋玉心頭一沉,身子一顫,背後微微沁出涼意,立刻道:“未央,這根本沒有必要——”
李未央收起笑意,一句一句語氣穩妥道:“所以你看,在皇位和我之間,你更愛的是江山,所以不要再動不動說,你這個皇位是為了我而奪,我擔不起。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拓跋玉外表十分強悍,内裡卻是一個害怕負責的人。
他不願意承擔殺戮,所以一直裝作對皇位不感興趣。
他不願意擔負惡名,所以一直做他的逍遙皇子,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