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身體康健,心境豁達,跟這些也是有關系,嘉兒若是喜歡,回頭我也給你請一個武師,讓你好好練幾招,當是強身健體了。
”郭惠妃當年,不但愛武功,性情也是十分的活潑跳脫的,而李未央,就是太安靜了。
李未央連連擺手道:“母親不要拿我尋開心,我都這個年紀還去學什麼武功?!你不是刻意讓三位兄長笑話我嗎!”學武講究時間和天資,李未央知道自己并不具備這樣的才能,所以她便直接拒絕了,在她看來,很多的技能并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她最大的本事便是識人,至于武功,她身邊有了趙月,武功她根本就不需要了。
郭惠妃聽到這裡,目光卻變得深遠。
不知道是否想起了過去的什麼事情,面上籠罩出一種悲傷,她慢慢道:“不學也好,女孩子家學那些舞刀弄槍的做什麼?我當初若是像嘉兒這樣文靜該有多好啊!不整天胡思亂想的……也許現在早已經嫁了一個尋尋常常的人,過着普普通通的日子,生兒育女,也不用離開母親這麼久,離開親人這麼遠了。
”
李未央聽她這話說的有幾分奇怪,不由看向了郭夫人,卻發現對方同樣是愁眉深鎖,若有所思。
對面的元英和郭家的三個兄弟,見到氣氛不對,不由互相使了個眼色。
元英打岔道:“母妃,今日你隻是出來散心,何必這麼憂傷呢,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看今天的天氣這樣的好,身邊又是親人陪伴,不妨好好地欣賞,把這些都帶回宮去,這樣不是更好嗎?”他說的帶回宮去,便是将這美好的記憶留下來。
郭惠妃眼裡含了一絲淚光,慢慢地點了點頭道:“說的極是。
”
郭夫人聽到這裡,仿佛對郭惠妃的心事十分的了解,她看着幾個孩子,知道有些話不應該讓他們聽到,便對郭澄道:“你帶着靜王殿下去參觀一下園子吧,嘉兒你也跟着一起去。
”
衆人聞言便知道,郭夫人是有些話要對惠妃娘娘說,郭澄率先站了起來道:“走吧,咱們去逛園子去。
”
其他人便都跟着站了起來,李未央走出了涼亭,又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郭惠妃心事重重,仿佛有什麼難關過不去一般。
不過,郭夫人又有什麼話要單獨跟惠妃娘娘說呢?
李未央是一個思慮心很重的人,她一邊想着這些事,一邊心不在焉,直到郭澄問她:“嘉兒,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李未央一怔,擡起頭來道:“三哥剛剛說了些什麼?”
郭澄不由失笑道:“敢情我在這裡說了大半個時辰,你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啊!”
元英笑道:“從剛才走出涼亭開始,嘉兒便一直想着自己的心事,怕是沒有時間來聽咱們說話的。
”事實上,他一直觀察着李未央,對她越是留意,越是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李未央看了靜王元英一眼,淡淡地道:“你們剛才都在說些什麼,我是沒有聽見,不過想必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若非如此,此刻三哥恐怕已經跳起來了。
”
郭澄苦惱地道:“怎麼不重要?!事關我的終身大事!”
李未央笑道:“看樣子,三哥也不想迎娶那溫家的小姐。
”
郭澄冷笑道:“人家都說女兒像娘,她娘那個脾氣,女兒也好不了哪裡去!我當然不願意娶她。
”
郭敦卻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三哥你可得了吧,小時候你和她感情十分的要好,當我們都是傻子嗎?騙誰呢!?”
不料郭澄翻了個白眼道:“兩家都是親戚,我和她原本又有婚約,說是青梅竹馬倒也不過分,可是後來,我漸漸的發現,她脾氣越來越像那讨人厭的大姑母,和小時候的天真爛漫完全判若兩人,可是我幾次想要退婚,那邊都不同意,清平侯說他的女兒沒有失德,若是我們郭家無緣無故的悔婚,他一定跑到陛下那裡去評理!父親聽他這樣說,不敢因為一時的好惡毀了人家小姐的一生,硬逼着我娶她呢!這兩天清平侯夫人來鬧了一場,清平侯特意來道歉,可道歉就道歉,他倒好,反而趁機舊事重提,讓我今年就迎娶溫歌!”
李未央聞言笑了笑:“齊國公府和清平侯夫人芥蒂已深,對方卻巴巴的把女兒嫁過來,其心思确實值得懷疑!”她笑了笑道:“三哥果真十分讨厭她嗎?”
郭澄歎了一口氣,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花叢,默默地道:“我并不是冷酷無情的人,若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女,娶回來便也沒什麼關系,她相貌氣質的确都是百裡挑一,又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名門淑女,隻不過,我隐約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大姑母的影子。
有一次,我故意引她發怒,她卻依然含笑而對,于是,我借故離開,又悄然回頭去瞧,卻發現她摔碎了滿屋子的瓷器,還将一個婢女活活鞭撻緻死。
可見,她是将對我發不出來的怒火,發洩到了他人的身上,這樣的一個女子,我能娶她進門嗎?我不是那些會遷怒的人,也不會把姑母犯的錯,怪罪到她的身上,但我希望娶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姑娘,她的确美麗出衆,才華過人,可我要的并不是這樣的女子。
”
李未央聞言,淡淡地笑了,郭澄雖然表面灑脫不羁,心裡卻和其他的男子一樣,希望娶一個相濡以沫的好妻子,成親之後為他侍奉父母,而他則可以去實現自己的志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