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慶豐最怨恨的,不過是郭惠妃到現在都不肯去看他義父一眼,他生怕義父含恨而終,為了不讓他抱憾,他自然會費勁心思去完成這一次的會面。
深夜,一輛馬車停在了襄陽侯府的後門,随後,幾個身穿披風,用風帽遮住面孔的女子下了馬車。
遊慶豐早已在後門口親自守候着,他見到這一切,便迎上去低聲道:“府中的一切,我已經安排好了,絕不會有外人在,請娘娘進府吧。
”說着,他揮了個手勢,便有人帶着郭惠妃進去。
眼看着她進去,遊慶豐這才回過頭來看着李未央道:“想不到郭小姐竟會一力促成此事。
”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娘娘之所以不肯和襄陽侯見面,便是怕連累家人,禍害九族,并不是全然冷酷無情,還請遊公子不要誤會。
”
遊慶豐微微凝眸,盯着李未央瞧了半天,似乎有幾分不相信的樣子。
李未央微微一笑,顯然并不在意,在她看來,遊慶豐相信還是不相信,這并不重要,關鍵的是,此事能夠圓滿的了結。
在客廳之中,遊慶豐命人奉了茶,随即便靜靜坐在一邊,目光冷淡地瞧着李未央,李未央也不理會他,隻是低頭想着自己的心事。
遊慶豐卻突然開了口:“郭小姐,可有興緻,在後園走走?”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卻是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遊慶豐不再耐煩陪她默然坐着,突然站了起來,大跨步地往外走。
李未央道:“遊公子,現在去打擾襄陽侯和惠妃娘娘,怕是不妥當吧。
”
遊慶豐猛地站住了腳步,回頭道:“我是要去瞧一瞧,娘娘若是說了什麼刺激我義父的話,怕他承受不住。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之中似乎還有一絲寒芒。
李未央微微一笑,遊慶豐的想法并不難理解,他并不相信清平侯夫人,也不相信郭惠妃,他之所以提出那些證物,一則是為了試探郭惠妃,二則是想小小的報複她一番。
他可能早已預料到清平侯夫人會做出不利于郭家的事,可他卻渾然不在乎。
事實上,事情暴露出去,對他義父襄陽侯也沒有什麼好處,隻不過,襄陽侯早已是垂死之人,所以,遊慶豐才敢這麼做。
李未央站起身道:“娘娘是什麼人,我早已有所了解,可是,遊公子似乎對我們充滿了誤會,既然你要聽,我不妨便和你一起去就是了。
”說着,她已經和遊慶豐向外走去,趙月連忙跟上,生怕遊慶豐做出對李未央不利的舉動。
遊慶豐冷冷一笑,快步邁出了大廳。
他們兩人來到一座書房,卻是十分的雅緻,牆上挂滿了名人的字畫,還有一些狂草。
李未央瞧着,目光之中透出一絲驚異。
卻聽到遊慶豐微微一笑道:“我義父素來喜歡書法,隻不過,他病了這麼久,早已經懈怠了,這間書房,便留給了我。
”說着,他輕輕轉動了書架上的一個玉碗,便見到牆壁之上透出一排小洞,恰好可以看見對面房間的情形。
李未央冷笑一聲道:“遊公子早已料到惠妃娘娘今日會來見襄陽侯,特意準備了這座房間,以作窺視之用。
”
遊慶豐微微一笑,卻并不在意李未央說了什麼。
無論如何,他是不放心他義父和那女人單獨相處的,萬一那女子又說了什麼讓義父不開心的話,他立刻便會将她趕出去。
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娘娘”,在這襄陽侯府上,向來是他們父子兩人相依為命,他早已将襄陽侯看做自己親生父親一樣的敬重,對于傷害他唯一親人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他都絕不會放過。
此時,他已透過那小洞,向對面的房間望去。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隻是微微一笑,事實上,站在她的位置,一樣能夠将對面看得一清二楚,因為那小洞開得十分的巧妙。
雖然并不大,角度卻正好,能夠看見對面長椅之上,坐着一個中年男子。
看着那形銷骨立的人,李未央不禁微微的疑惑,當年這襄陽侯,可是有大都第一美男子之稱,不但有潘安宋玉之美,更是文武雙全,受到衆多年輕閨秀的追捧和青睐。
無論是容貌,還是文才武功,絲毫不遜于當今的陛下,若是沒有那個意外,恐怕,如今他早已和郭惠妃成為一對璧人,而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看了遊慶豐一眼,卻聽到對方冷冷地道:“你不必擔心,我們在這裡說話對面是聽不見的,可他們的對話,我們卻聽得清楚。
”李未央點了點頭,卻聽他繼續道:“我義父當年相貌十分的俊美,可是這些年來,卻是憂心過甚,疾病纏身,早已瘦得皮包骨頭,想必你現在十分的失望吧,說不定還會覺得他配不起你那貴妃娘娘。
”李未央隻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此刻,聽到那男子突然輕呓出聲,李未央便聽到了郭惠妃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