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殿下是一直指派人盯着我,這小官位還真是坐不穩啊。
”
元烈笑容很溫和:“京兆尹職責重大,我自然要替陛下盯着啊。
”
京兆尹渾身一個戰栗,盯着眼前的旭王,幾乎吓得說不出話來,想到旭王和陛下之間感情甚笃的傳聞,難道旭王元烈是奉天子的旨意監視他?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旭王饒命,旭王饒命!今天這些東西,是太子常侍非要留在我府上,絕非是我故意要收下!您放心,我一定會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的!”
元烈輕輕一笑道:“我可不知道這陛下是什麼意思。
”
京兆尹已經是汗如雨下,他想起陛下在暴怒之時那殺人不眨眼的勁頭,可比太子要狠辣的多了,他畢竟在朝為官多年,對于人和事也有了一定的看法,裴皇後固然厲害,可他更加恐懼的是陰沉難測的皇帝陛下。
他攥緊了手中的那張牌,道:“縱然陛下不說,下官也已經全都明白了,一切任由旭王殿下處置就是。
”
元烈心滿意足地品了一口茶,道:“如此,就借你的衙門一用了。
”
京兆尹看着元烈,卻不知道他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不等細問,元烈已經站起身來道:“走吧,咱們好好去審審那裴公子。
”
元烈在鵝卵石小道上慢慢走着,他的肩膀上落了露珠,晶瑩透亮,随着他的步伐,又紛紛滑落下去,這一路慢慢悠悠,就像是散步一般,反倒把京兆尹吓得亦步亦趨、不敢吭聲。
很快,他們就到了天牢,京兆尹壯膽上前道:“來人。
”立刻就有衙差上前道:“在。
”
“給本大人立刻把牢門打開。
”
“是。
”
衙差馬上就沖進側門去開大門,那些守衛的軍士和門子自然是不敢阻攔,吱嘎一聲,兩扇黑漆大門在眼前洞開。
京兆尹畢恭畢敬,親自陪着旭王元烈走進天牢。
事實上就在剛才,他對元烈代天子行事還是有些懷疑的,可是當他瞧見元烈腰間那一塊金牌之時,便不再多言了,這是陛下親自賜給元烈的,見到他如同見到天子親臨,既然如此,那京兆尹還敢多說一句,怕就要腦袋落地了。
元烈慵懶開口,似漫不經道:“去把那裴公子請出來。
”
很快便有衙差将裴徽押了出來,裴徽雖然是神情憔悴,可是依舊不改那驕傲的神情,他看了一眼場中的局面,不禁冷笑一聲道:“元烈,你這是要私設刑堂嗎?”
元烈微微一笑,目光悠然道:“裴公子真是聰明,這麼難的問題你都能猜到,還真是不容易啊。
”他這麼說着,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嘲諷。
裴徽不禁冷笑道:“我沒有罪。
”
元烈好整以暇地坐下,旁邊自然有人上了茶,他捧着茶杯,滿面笑容道:“裴公子,你也該知道,我并不是故意為難你,隻要你招供,承認意圖謀殺公主,然後在罪狀上畫押,我可保你裴家不牽涉到此事中去。
”
裴徽面色陡然變了,怒道:“荒謬,我為什麼要殺公主?”他的态度強硬,而元烈的笑容卻是更加冷冽,他喜歡看到裴徽垂死掙紮,仿佛是獵物掉入了陷阱還渾然不知。
他幽幽地說道:“裴公子,你可要想清楚。
我并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命令你!難道你還看不出如今局勢的而變化,還以為你可以輕輕松松的走出這個天牢嗎?”
裴徽卻明顯并不信任元烈,他冷冷道:“你不過是個王爺,又有什麼權利來審問我?不要以為我是傻子!我是不會簽字畫押的,想都不要想!有這個功夫,你還是繼續跟在女人後頭打轉得好!”
這是諷刺他總是追着李未央跑——元烈卻不生氣,因為裴徽沒有說錯,他就是愛李未央,追着她跑又有什麼難堪的,自尊心算什麼東西?!可笑之極。
他隻是笑道:“我再問一遍,你招還是不招?”
裴徽義正言辭:“無罪之人,談何招供!”
元烈輕輕一笑,慢慢地道:“既然如此,可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說着,他一揮手,立刻進來幾個精壯的獄卒,皆是滿面的兇狠,直逼裴徽而來。
裴徽皺眉,怒視道:“我是裴家的公子,誰敢不經審問便向我動手?!”
那獄卒随即看向了京兆尹,京兆尹卻是從始至終低着頭,看都不看裴徽一眼。
元烈吹了吹茶末,道:“裴家固然是光芒萬丈,讓人可望而不可即,可是堂堂的裴家公子一夜之間變成階下囚,難道你現在你還以為自己的身份有多麼的尊貴不成?這裡可沒有什麼裴家公子,隻有一個意圖謀殺公主的罪犯。
”
聽到元烈這麼說,獄卒心中都是信心倍增。
一個獄卒手持彎骨尖刀,站到他的面前,另外一個人手上拿着一根繩子,繩子上挂着一個生鏽的鐵鈎。
裴徽以為要開膛破肚,吓得魂飛魄散,幾乎想要用力掙紮,可是他的一身武功在這裡竟是無用,被四個獄卒死死地壓住,他大聲地尖叫:“元烈,你好膽子!”
刀光一閃,隻見一個衙役将那鐵鈎扣進他的肚子,不知如何動作,他隻覺得腹痛如絞,對方冷笑一聲,那鐵鈎竟然穿破了他的衣裳,扣住了他的肚臍,這種痛苦實在叫人難以忍受,他尖叫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獄卒已經像提小雞一樣将他放在一個長凳之上,提來一壺辣椒水,如同茶館跑堂一樣拎高了,對準他狠狠地澆了下來,直把他澆得涕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