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你會後悔的!縱然你不顧惜自己,卻也要想一想與陛下作對的下場,郭家滿門這麼多人,你甘心受你連累嗎?你還真是郭家的好女兒!”
李未央壓根聞所未聞一般,根本不發一言。
靜王攥緊了手心,聲音越發冷了:“這件事情我自會禀報舅父舅母,我倒要是聽一聽,他們一心維護家族尊榮,又會如何對待你這樣的女兒!”說着他已經快步地走了出去。
李未央擡起眸光,看了一眼元英決絕的背影,不禁輕輕地搖頭。
趙月輕聲道:“小姐,靜王殿下剛才說的話……”
李未央冷冷一笑道:“不必理他,我看他是犯了魔怔!”
趙月心道:這魔怔似乎還是為你犯的。
但她這話可不敢說出來,她又低聲地說道:“小姐,需不需要咱們先下手為強?”
李未央倒是頗有些驚訝:“下手,怎麼下手?”
趙月猶猶豫豫道:“從那個王小姐……”
李未央被趙月逗樂了:“關鍵之處不在于王子矜,而在于元烈怎麼想,皇帝現在急忙将王子矜拉出來,分明就是坐不住了,他沒有辦法直接逼迫元烈遵從聖旨,他隻能用這麼迂回的法子,讓元烈瞧見王子矜和我孰高孰低,誰優誰劣,這也變相的說明,他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兒子。
”
趙月聽到這裡,不由心頭一跳,如今她是算看明白了,她們家小姐對人心的把握那是世上無人能及的。
可是不論如何,這個王子矜不同于凡俗女子,她十分擔心,不由又道:“可是奴婢瞧見那王小姐實在是個厲害的人物,小姐一定要謹慎小心為好!”
李未央當然明白這個丫頭的忠心,隻是點了點頭:“這一點我自然是明白的,今日她讓兩名婢女在衆人面前展示才藝,隻不過是想要告訴我,縱然是她身邊的婢女也是文武雙全,才貌絕佳,她身邊的婢女如此,更何況小姐本人呢!”
李未央頓了頓,又接着說下去:“接着她故意讓阿麗公主醉酒,制造與我單獨相處的機會,向我挑明了陛下的意思,讓我知難而退。
這個女子頗有手段,絕非尋常之輩,至于後來她主動上陣彈奏空篌,那是為了試探我的心思,看我是否平庸之輩,又是否配做她的對手。
”
趙月聽得雲裡霧裡,可是有一個宗旨卻是很明白的,那就是王小姐是要與自家小姐作對了,她不由蹙眉。
李未央卻不擔心,皇帝當衆賜婚,若是換了尋常的世家子弟或是王孫貴族,那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可是換了元烈……他的性格甯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是皇帝強迫于他,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而且對方逼的越急,元烈反彈之心越甚,到時候父子之間隻會徹底反目,難以收場。
所以,隻希望皇帝能夠及時意識到這一點,不要犯下不可挽回的過錯,徹底失去這個兒子才好。
李未央輕輕一歎,道:“這世上最難算計的就是人心,皇帝自己從前深愛那個人,卻礙于萬般阻撓不能結合,所以他的心态本已有些失常,如今他又想用強權手段逼着元烈按照他的方式去生活,隻怕注定是白忙一場。
”
其實李未央說到這裡,心中卻還有另一種沉沉的預感,她隐約覺得這件事情似乎還有裴皇後在背後推波助瀾,裴家如今岌岌可危,他們迫不及待的用其它世家來遮擋李未央的視線。
正因如此,李未央才對王子矜的挑釁毫不在意,她如今最重要的目标就是鏟除裴家,隻能先将其他事情都往後排。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無底深淵,誰能從深淵裡爬上來還未可知,不管是裴後還是王子矜,誰阻了她的路,那就對不起了!
此時的皇後宮中,裴後正獨立殿中,手中捧着一本奏章,神情莫名,正在出神之間,宮女在旁邊的小聲禀報道:“娘娘,裴大公子在殿外候着您,要求觐見。
”
“裴弼?”裴皇後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心頭立刻想到裴弼此時進宮必然有十分要緊的事,她立刻點了點頭道:“吩咐他進來吧!”
裴弼幾乎是一路跌撞着進了大殿,這段日子以來他的病情越發嚴重,而且整個人消瘦了不少,臉頰上竟然也不似往日光滑,反倒多了些青青的胡渣,整個臉頰都凹陷了下去,十分憔悴的模樣。
裴後看到他,突然驚覺他身上隐有血迹,不由道:“裴弼!你這是怎麼了?”
裴弼不急于回話,隻是跪倒在地上,壓低了聲音回答道:“娘娘,我去赴王家的宴會,回去的時候從馬上墜下,受了一點小傷。
”
裴皇後微微變色,很快便用平穩的聲音道:“既然受了傷,為什麼不好好回去養傷,跑到宮裡來做什麼?這個時辰——你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裴弼咬牙,一字字地道:“之前在大殿上發生的那樁事情,娘娘不會忘記吧?”
裴皇後眉目一緊道:“繼續說下去。
”
裴弼應聲道:“是,娘娘可還記得,上一回寶兒曾經收買豔血盟的人,讓他們去劫持郭家的馬車,結果事敗不說,反倒被郭家人誣陷說被盜了舍利子,郭家人還借此去盤查裴家多年來的據點,并且搜查出了一本帳薄,雖然重要的資料被我暗中毀了,可是陛下終究還是知道了那一千二百兩的事,以至于讓我們三倍清償。
”
裴皇後淡淡地道:“這我當然不會忘記,又出了什麼事嗎?”
裴弼面上湧現出無限的痛苦,他沒有想到李未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