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你都沒有聽見麼,想什麼事這麼入神?”
郭導看了李未央一眼,卻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知道自己是不該将如今的局勢說出來給她們聽的。
因為陳留公主年紀大了,郭夫人又是内宅婦人,她們知道這許多隻會更加煩擾,根本束手無策。
所以,他張了張嘴卻隻是笑道:“我哪裡有走神,隻不過是在想妹妹既然要出嫁,我這個做哥哥的又該送她些什麼禮物才好?”
李未央看了郭導一眼,對他隐瞞當今的局勢略有幾分感激。
陳留公主笑道:“人家姑娘出嫁都要哥哥背着上轎,咱們家正好有五個兒子,也不知道到時候誰來背着嘉兒?”
郭夫人有些愕然:“按照道理說自然當是戎兒,隻是郭戎他如今正在前線,縱然平定了局勢,他也還要在那邊鎮守,恐怕是回不來的。
衍兒他.….…”她稍微頓了頓,面容似乎籠罩着一絲憂愁,随後又笑起來道:“接下來是澄兒,他倒是最合适的。
”
郭導笑呵呵道:“母親,又沒有規定說一定要年紀大的兄弟才能排在前頭,這不是厚此薄彼的時候啊!都說背新娘子要沾沾喜氣的,三哥四哥他們都找到媳婦了,唯獨缺我一個,這喜氣他們該讓給我才是!”
郭夫人笑着指了指他,好氣又好笑:“瞧你,難道還要搶這差事不成!”郭導說的話将其他人都逗笑了,而此時李未央卻是注意着對方的神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夜深了,李未央獨自坐在鏡前,将頭上的钗環一一卸下。
趙月站在一旁,服侍她卸去妝容,忍不住問道:“小姐,今天五少爺所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奴婢鬥膽勸您還是出去避一避吧。
”
李未央淡淡地道:“若是我想避,早在他們離開之前我就已經躲出去了。
現在已然是太晚了!”
太晚了,這是什麼意思?趙月聽到這裡,不由就是一愣。
李未央看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時候不早了,先歇息吧。
”
趙月不再多言,隻是應了一聲,便服侍李未央躺下,随後她輕手輕腳地放下簾子,吹滅了燈,自己則去旁邊的榻上躺着。
每天守夜都是幾個婢女輪流值夜,可是最近一段時日趙月不放心,便親自守在李未央的房裡。
半夜時分,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聲音叩響了門扉:“趙姐姐,趙姐姐。
”
趙月猛然睜開眼睛,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低聲地道:“門外什麼人
隻聽到蓮藕恭聲地道:“趙姐姐,請替奴婢向小姐禀報一聲,郭惠妃帶女官送來一樣物件,說是要親自交給小姐,請她盡快起身。
”
這個時辰,郭惠妃會送什麼樣的物件來呢?趙月吃了一驚,連忙道:“好,我馬上就去。
”而她剛剛轉身,李未央卻已經醒了,并且坐起身來掀開了帳子,目光清涼如水地看着趙月道:“出了什麼事?”
趙月連忙将事情說了一遍。
李未央點了點頭,從床上起身,簡單地披了一件外袍,稍稍梳妝了一下,這才走出門去。
門外蓮藕燃着紅燭,而郭惠妃派來的女官則動作輕便地向李未央行禮,随後道:“惠妃娘娘有命,要奴婢立刻将東西悄悄送來。
卻不料驚擾了小姐,請您恕罪!”
李未央沉默傾聽,隻是淡淡一笑道:“不知惠妃娘娘有什麼東西要轉交給我?”
女官将手中的托盤遞給了趙月,托盤上蓋着一層薄薄的紅綢,看不見裡面的東西。
趙月将那紅綢輕輕地揭開,托盤之上靜靜躺着一隻布袋,兩邊卻是用繩索紮好的,布袋裡面也是空癟癟的,顯得格外奇怪。
女官看着這件東西不免就是一愣,她隻知道郭惠妃今天突然命她前來,卻不知道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李未央在最初的驚訝之後,已然明白過來,她輕聲地道:“趙月,替我送這位女官出府。
”
趙月立刻應了一聲,送了那滿面驚訝的女官出去。
複回轉身來,卻瞧見李未央正坐在燈下靜靜地看着那一隻布袋,幽幽出神。
趙月滿腹狐疑地上前一步,道:“小姐,惠妃娘娘怎麼會半夜送這件東西來,這隻袋子裡面裝着什麼?”
李未央淡淡含笑,心不在焉道:“什麼也沒有,隻是一隻空布袋。
”
半夜三更送一隻空布袋來,惠妃娘娘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趙月越發困惑,不由道:“那又是什麼用意,為何特地要在這個時辰送來給小姐?”的确,郭惠妃曾經送過李未央不少的禮物,金銀首飾、新鮮瓜果,這都是娘娘的賞賜,但是一般都不會在這樣的時辰送過來,更不會選擇這樣奇怪的禮物,所以趙月會感到萬分疑惑也是很正常的。
李未央看她一眼,卻是輕輕一歎道:“這是娘娘在告訴我如今局面是坐困愁城、腹背受敵。
”
聽到這樣的話,趙月就是赫然一驚,失聲道:“這怎麼會?”
李未央将那布袋放在了桌子上,手指關節輕輕地扣着桌面。
在這寂靜的深夜裡發出“嘟嘟”的響聲,她那美麗的面孔在微弱的燭光之下,顯出了一絲神秘莫測的神情。
趙月斟酌道:“這事情要不要立刻告訴五少爺?”
李未央搖了搖頭:“惠妃娘娘想方設法給我示警,說明如今局勢對我十分不利。
但五哥原本就很緊張,若是告訴了他更要不得安甯了。
”
趙月看李未央依舊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甯靜,不由就有些焦急:“小姐,按照五少爺的說法您還是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