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從早上開始便是綿綿細雨,李香蘭站在走廊上,裙角被打濕了半邊,臉色不善:“為什麼不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金玉姐說!”
呂媽媽賠笑:“香蘭姑娘,主子正在見客,這時候不方便見你!”
“什麼見客,我剛才分明看見姚珊瑚進去了,你躲開!”李香蘭一把揮開呂媽媽,快步上前推開那道雕花大門,呂媽媽連忙去追,李香蘭的倩影已經隐入門中。
呂媽媽一臉惶恐:“主子,香蘭姑娘她……”
金玉臉上并無愠色,隻是揮了揮手。
呂媽媽不滿地看了李香蘭一眼,終究不敢造次,悄悄退了下去。
“你可不要過河拆橋……”李香蘭滿臉憤怒,“桃夭不是傻瓜,如果我去她面前透個風,你這一出戲算是白演了……”
“瞧這話說的,咱們不都是幫着金玉姐辦事,何必分什麼你我這樣生疏。
”對面坐着的那人一雙清純的眼睛,楚楚可憐的尖下巴,分明是姚珊瑚。
“你當然高興,如今可算把王公子弄到手了,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得到了什麼?”李香蘭聲音尖銳無比,難掩妒忌。
裡面瞬間靜了一靜。
金玉一雙眼睛向李香蘭掃過去,陰冷而刺目。
“金玉姐,”李香蘭終究察覺到自己的無禮,有些軟下來,“我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沉不住氣,隻是怕我忘記了你的好處。
”金玉冷哼一聲。
姚珊瑚靜靜坐着,眼神依舊是輕靈的,笑容純潔溫和。
李香蘭還想說什麼,觸及金玉的眼光,終究沒敢吭聲。
姚珊瑚見氣氛如此僵冷,主動起身将李香蘭在一旁繡凳上按下,眼中豔波流轉:“我剛才還想去找你,可巧在這裡碰上了,明日吳公子本要邀請我去唱堂會,我身子不适,香蘭姐姐替我去吧。
”
李香蘭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姚珊瑚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笑容卻更溫婉。
被豪門貴族邀請去唱堂會,當然收獲頗豐,還有機會進一步攀附,這等機會可遇不可求,姚珊瑚居然讓給了她?李香蘭原本的怒火瞬間消了三分,臉上要笑不笑的,原本的冷臉也有點僵硬。
金玉眯起眼睛看着姚珊瑚,心中暗忖:雖然年輕了些,手段總是不錯的。
知道什麼時候要進,什麼時候要退,還懂得利益均沾。
李香蘭愚蠢冒進,若是真讓她去江小樓面前嚷嚷了什麼,那才真是一拍兩瞪眼。
想到這裡,她換上一副面孔嗔道:“看見了吧香蘭,珊瑚可是替你着想,你們都是樓裡的紅人,互相提攜才能紅得更久。
”
李香蘭心知自己不如姚珊瑚長了一張會騙人的臉,卻也不得不佩服對方能将桃夭都收服,隻好道:“那就多謝妹妹了。
”
金玉笑道:“這才對嘛!”她說話的時候,不小心抽動了嘴角的傷口,不由疼得龇牙,對面兩人看在眼底都覺得異常可笑,卻都不敢笑出聲來,隻是低頭垂目。
“桃夭那裡,你怎麼看?”金玉緩了一口氣,才問姚珊瑚。
姚珊瑚道:“她很信任我,甚至連吃藥都不避諱……”想到江小樓毫不吝惜地将王鶴送給她,全然是知心姐妹的模樣,她呵呵笑了起來,神色微微正經一分,“我已經照着金玉姐的吩咐将禦米花的汁液想方設法下在藥碗裡面,藥量一點點加大,估摸着再吃一兩個月也就差不多了,到時若突然停了供應,隻怕她會難受的抓耳撓腮,到時候金玉姐想要讓她接客,她隻怕還要感恩戴德。
”
哪怕說這等害人的話,她也依舊是嗓音清淩淩的,極為好聽。
李香蘭自認手段已經頗為毒辣,卻不料這看起來清純可愛的女孩子比自己毒辣三分,竟然給金玉出了這樣的計策。
讓江小樓染上毒瘾,到時候她要繼續得到那東西,隻能不停地接客,乖乖給金玉賺錢。
金玉點了點頭,道:“上一回她聯合王鶴給我下套的事情,我總要找她算賬的。
”但這也得在金玉榨取了江小樓身上最後一分價值為止。
姚珊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