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錯,這主意是她給金玉出的。
禦米花這種毒藥,一旦開始上瘾就要不斷服用,否則就會痛不欲生,但金玉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長年服用,不消兩年就會變得形銷骨立、醜态畢露,甚至四肢無力、形同廢人,到時候這位風華絕代的一位名妓便會逐漸湮滅在風塵中。
想到昨夜裡王鶴明明抱着她卻叫着桃夭,姚珊瑚的眸色逐漸變深,這是那人奪走她心上人的代價!
“她雖然喜歡裝高貴,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談吐又是風流别緻,連楊閣老都經常跟她清談……”李香蘭冷笑,面上閃過一絲得意,“等她真上瘾的時候,還不是任由金玉姐揉搓。
隻不過——”她轉頭看向姚珊瑚,杏目微睐:“還望妹妹多加小心,千萬别露出什麼破綻來,我費了那麼大力氣給你當墊腳石,你要成功才不枉費我的辛苦。
”
李香蘭剛開始行動是孤身一人,并未告知金玉,但她很快發現江小樓的身材毫無變化,反而是對方身邊的小蝶一個勁兒的發胖,這時候姚珊瑚主動找上了門……剛開始她不明白姚珊瑚為何會來找她,後來才知道是金玉的授意,至于對方面前……自己早就已經暴露了卻還不自知。
于是,她的毒辣索性順水推舟變成一個跳闆,讓姚珊瑚攀上江小樓的跳闆。
姚珊瑚勾起唇角笑,聲音卻故作委屈:“姐姐總是懷疑我,真當我是傻瓜麼……桃夭聰明冷漠,我就是她唯一貼心的姐妹;桃夭記人恩典,我就是她最該還恩的對象……橫豎,她逃不出金玉姐的手心。
”說完這話,她眉眼依舊含笑,眸子清澈得可以倒映出影子。
金玉很滿意,面上隻是淡淡笑了笑,她在風月場上打滾多少年了,怎麼會不知道這丫頭的小把戲。
橫豎做皮肉生意,隻需要江小樓狠賺個一兩年,等她沒辦法賺錢再慢慢收拾掉。
姚珊瑚聰明、美麗、精明,是最好的棋子,而江小樓風頭太盛,得罪太多人了,金玉不會為了她一個人犯衆怒,更别提對方還反過來算計她,一個身有反骨的丫頭,最終留不得!
正在說話間,呂媽媽突然斂氣屏息地進來:“主子,後頭出大事了!”
金玉帶着呂媽媽先趕到了挽月樓,江小樓一張臉消瘦蒼白,秋水滢眸閃動着不安,見到金玉進門連忙掩住自己的面孔,金玉卻已經吃驚地大叫起來:“哎呀,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江小樓不得已放下袖子,隻見到那張美麗面孔依舊,隻是兩頰不知為何開始脫皮,一層一層分外明顯,金玉連忙上去仔細一瞧,頓時呼吸一窒:“到底怎麼了?”
小蝶哭喪着臉:“老闆娘,奴婢今天準備給小姐梳妝,卻突然發現她臉上有脫皮,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金玉氣急敗壞地道:“叫大夫來看了沒?”
小蝶臉色更不安:“看了,王大夫說是因為開的藥方裡頭加了穿心蓮,可能是小姐身子吃不消……”
換句話說,穿心蓮雖然是藥,可也保不齊有人會對這東西過敏。
金玉滿面焦心:“快,快去再請大夫,要城中最好的!”手下力氣大得快要把江小樓的指骨捏碎。
江小樓一把推開她的手,快步走到銅鏡前仔細看自己的面孔,瞬間臉色變得越發蒼白,活似欲化的冰。
金玉一共請來三位大夫,每個人的說法都和王大夫一樣,桃夭姑娘是對穿心蓮過敏了。
金玉耐心等了半個月,江小樓的臉上脫皮現象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嚴重。
整張臉都在掉皮,皮掉了之後就是紅色的疹子,彌漫性的潮紅,除了一張臉,手臂、腿上、背上更慘,甚至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過敏症狀。
大夫們都說,雖然停了藥,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康複,可能一年半載,也可能一輩子就這樣。
金玉懷疑是姚珊瑚作了手腳,反複查問,逼問得姚珊瑚指天發誓自己絕沒有擅自動手,金玉左思右想,越發納悶,桃夭莫名其妙毀了容,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隻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