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知道的。
”
這話說的也沒錯,兩個人都在門口守着,怎麼會讓陌生人進去。
自己看到的果真是鬼魂?小蝶心裡不由得發毛,她親眼瞧見陌兒的屍體,更覺得那股陰氣到現在還散不掉。
這樣一想,越發後背發涼,腿肚子都在打軟。
江小樓轉過頭望着她,神色如水:“既然羅媽媽這樣堅持,那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必定是一場噩夢。
小蝶,你繼續回去歇息吧,不會有事發生的。
”
進了屋子,小蝶期期艾艾地道:“小姐,奴婢可以在内室地上鋪着睡麼——”
江小樓不由歎了口氣:“真的那麼害怕?”
小蝶猛點頭:“真的好可怕啊,小姐,奴婢好怕!”
江小樓好氣又好笑:“那就随便你吧,不過,你确定那鬼真的不進來找你?”
小蝶差點當場哭出來,江小樓見她實在扶不上牆,搖了搖頭,道:“我去睡了,如果實在害怕,就上來和我一起睡。
”
小蝶當着江小樓的面,已不敢多說什麼,隻能連連點頭,亦步亦趨地又跟着江小樓進了内室。
隻是這一回,她卻是整夜都不敢睡了,就坐在榻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緊張地盯着四周。
門窗已經關好,連那扇窗戶也修好了,再也沒有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可小蝶還是十分緊張,她情願一夜不睡,也不想再遇到這樣驚恐的事。
第二天一早,江小樓吩咐小蝶出去打熱水,以便梳妝。
小蝶走到後面長廊,隻見到向來精神抖擻的箐箐頂着一雙熊貓眼,正坐在那兒神魂不守的模樣。
小蝶上前搖了搖她,箐箐慌忙站起來,道:“大清早的,你怎麼這樣吓人?”
小蝶一愣,趕緊道:“小姐吩咐倒水,她要梳妝。
”
箐箐點了點頭,小蝶則在她後頭跟着,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水房,隻聽到幾個燒水的婢女在說些什麼。
其中一個婢女道:“陌兒是投井死的,陰氣很重。
”
另外一人道:“是啊,昨晚上你有沒有聽到有奇怪的腳步聲,可吓人呢。
”這聲音立刻引起他人的附和:“對啊,我也聽見了,可是大半夜,外面黑漆漆的,誰都不敢出來查看。
萬一真的是鬼,把咱們給捉去了可怎麼辦?”
一個年輕一點的聲音道:“你可小點聲,江小姐不愛聽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
有人立刻反駁道:“哼,都是她惹來的,那陌兒不去找别人,怎麼會找上她?還不是因為她推了四小姐下湖裡,陌兒指證她,她反過來倒打一耙,害得老爺狠狠斥責了陌兒一頓。
這種事情全都是江小姐的不是。
”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人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胡說,隔牆有耳。
聽說老爺可喜歡這江小姐了,預備着把她一輩子都留在咱們家呢,這種人可得罪不起。
”
小蝶聽到這裡,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也不顧站在旁邊的箐箐,轉過身往回跑去。
當天晚上,小蝶依舊是睡不安穩,總在半睡半醒之間,模糊的感覺到有人在院子裡走動。
江小樓知道小蝶不安,她也在默默注意着院子外頭的動靜。
每一次她躺着,都能聽到那腳步聲極輕地在門口滑過,似乎總是在她的門前轉一圈,又飄然遠去。
這樣的事一連持續了七天,漸漸的人人都知道江小姐所住的畫樓鬧起鬼來,連看見江小樓的時候都眼神驚恐,生怕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如此一來,謝家也就變得人心惶惶起來。
江小樓倒是照吃照睡,絲毫也不擔心别人的眼光。
哪怕他們說破天去,她也毫不在意。
可是郦雪凝和小蝶就無法安之若素了,小蝶驚恐萬狀,郦雪凝有一天晚上也受了驚,連日無法安枕。
她們兩個人都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異樣,仿佛有什麼東西暗潮洶湧、呼之欲出,可是誰也說不清這到底是什麼。
江小樓走在花園裡,一路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她當看不見,隻是走進涼亭坐下來欣賞湖面,一邊看一邊在默默地算着,再過不久就是十月初十,這個日子十分重要,她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就幹擾了心情。
謝家要如何,鬼又如何,她壓根都不在乎,隻要不壞了她的大事,這些人都可以無視。
她正在想着,卻聽見身旁有腳步聲響起,一道嗓音輕聲說道:“江小姐倒是好雅興。
”
江小樓轉過頭來,見到謝連城微笑着走進了涼亭,他一襲藍衣,形容潇灑風流,氣度清貴又透出幾分溫潤。
她微微一笑:“怎麼,謝大少爺今天沒有出門?”
謝連城和他父親謝康河一樣忙于生意,很少着家,平日裡是絕對瞧不見他的。
謝連城含笑而立,眼中帶着濃厚的興趣與研究意味:“我是聽說家中有事發生,特意來關心。
江小姐住的可還安好?”
江小樓輕歎一口氣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畫樓鬧鬼的事情人盡皆知了。
”
小蝶連忙道:“大少爺,院子裡真的有鬼,奴婢是親眼瞧見的。
”
謝連城卻搖了搖頭:“我在謝家大院住了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什麼鬼魂。
”
江小樓嫣然笑了笑,笑容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潋滟美态:“大少爺說錯了,這裡有鬼,鬼在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