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連城的書房出來,一路回了畫樓,小蝶還有些心有餘悸:“小姐,謝四小姐眼神好可怕。
”
江小樓看她一眼,笑道:“膽小的丫頭,真沒出息。
”
話音剛落,她已經瞧見走廊盡頭不經意間露出一隻尖尖的繡鞋。
江小樓微笑着向小蝶招了招手,在她耳邊耳語數句,指了指那雙鞋。
小蝶狡黠地一笑,領命而去,江小樓則徑直進了屋子。
半個時辰後,小蝶滿面笑容地進來,道:“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
”
“去叫那丫頭來吧。
”
不一會兒,小蝶便帶了箐箐進來,箐箐未語先笑:“奴婢見過小姐。
”
箐箐平日裡嘴巴跟抹了蜜一樣,手腳又很勤快,在院子裡混得如魚得水,哪怕是江小樓面前也很有幾分體面。
江小樓看着她,也不叫站起,隻是坐着慢慢飲茶,若有所思的模樣,直到半盞茶喝完了,才輕輕放下茶盞,道:“綁起來!”
箐箐心頭一沉,不敢置信道:“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奴婢不知道所犯何事——”
小蝶一揮手,立刻有四個粗壯婆子上前将箐箐捆得結結實實,箐箐知道大事不妙,驚慌失措:“小姐,您要懲罰奴婢,也得有個由頭啊!”
江小樓笑容依舊,卻如冰封的湖泊沒有半點溫熱,道:“箐箐,進了我的院子,我便把你當自己人,為什麼要背叛我,這可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
江小樓雖然和風細雨,笑意卻不達眼底,聲音裡含着冰冷,字字句句戳人心口,箐箐原本就做了虧心事,早已心慌意亂,但這種情況下也隻好抵死不認,立刻大呼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小姐,奴婢對您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您可不要聽信了别人讒言就這樣對待奴婢!”
小蝶最恨這等背信棄義之人,不由兇巴巴地跑上去,啪地給了一個耳光,臉色沉沉地道:“小姐對你是何等的好,你縱然不說忠心耿耿,也不該跟着别人來謀害小姐!跟你一個屋子的丫頭說半夜起來你總是不在,我且問你,最近這段時日每天夜裡三更,你是不是穿了白衣到處裝神弄鬼!”
箐箐心中無比驚惶,從三小姐被潑了一身雞血後她便有了警惕,誰知對方竟然真的查起此事,當下面如土色,把心一橫,道:“小姐懷疑奴婢,原來是為了此事,奴婢從小便有夜遊症的毛病,想是有時候噩夢魇着了才出去亂跑,若是小姐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守門的媽媽,看奴婢是不是撒謊!”
她敢這麼說,自然是和守門的媽媽串通好了,小蝶心頭惱恨這丫頭犯了錯死不悔改,居然還言之鑿鑿,夜遊症,虧她想得出!不由道:“小姐,這丫頭一定再撒謊!”
誰知江小樓卻笑道:“哦,原來是夜遊症,想不到你年紀不大,竟然得了這種毛病,一定很痛苦吧,說起來還是我這個小姐失察,錯怪你了。
”
箐箐以為平安過關,厚顔無恥地道:“小姐言重了,奴婢素來一心為主子,隻求主子不要摒棄奴婢就好。
”
小蝶急了,道:“小姐,您怎麼能相信這丫頭!”
江小樓笑容如春日裡的煦風,沁人心脾:“小蝶,瞧你說的,箐箐素來做事認真,我也是看在眼裡的,昨天的事情想來是一場誤會。
”
小蝶急得不行,眼睛都紅了:“小姐!您……”她心裡不免擔心,小姐到底是心腸軟,三言兩語就信了這丫頭的說辭。
在無人要她起來的情況下,箐箐便歡天喜地地爬了起來,笑嘻嘻地道:“小姐,您果真是蕙質蘭心,聰明睿智,奴婢一定好好服侍,這就先退下了。
”
沒有主子的吩咐,她竟然自動自發地起身退下,還真是個大膽妄為的丫頭,想來是自己一向溫和,讓她以為有機可趁,蹬鼻子上臉,果然不知死活。
江小樓明知道這一點,卻是不動聲色。
箐箐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被四個粗使媽媽攔住了,她吃了一驚,轉頭道:“小姐,您不是已經原諒奴婢了嗎?”
“這是自然的,你又沒有犯錯,何必要我原諒。
”江小樓語态悠閑,一雙眼睛漆黑如玉,卻是淡淡閃着寒芒,“隻是有病就要治,這夜遊症可不是小毛病,我從前在太吳先生那兒學過一個方子,專門治療夜遊症的,今天給你試一試,也不枉費你對我一片忠心。
”
箐箐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連忙道:“小姐,不必,不必!奴婢自行回去看大夫吃藥就是,怎好勞煩您……”
誰知四名媽媽在小蝶示意下聯手壓住了箐箐,江小樓輕聲細語道:“小蝶,都準備好了吧,這病不能拖,得好好治一治!”
小蝶終于大為歡喜起來,清脆地應了一聲是,立刻命四個媽媽綁住了箐箐的手腳,然後用繩索将她的袖口褲腳全部紮緊了。
這四個媽媽并非謝家人,而是江小樓特意從外面買進來的,當然全聽她的号令。
箐箐驚駭不已,剛要開口卻被一塊帕子捂住了嘴巴,一個媽媽從早已備好的麻袋中用鐵鈎取出一條長長的蛇,在箐箐驚駭的目光中将蛇放入了她的領口,緊接着用鐵鈎在箐箐身上敲敲打打。
那蛇因為疼痛開始在箐箐身上到處遊走,不時咬上一口,直把她身上皮膚咬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箐箐拼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