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在地上扭動着,碾壓着,想要将蛇壓死,可惜她的動作再快也沒有蛇竄得快,不由痛得錐心裂肺,嗚嗚求饒。
饒是四個媽媽見多識廣,也不禁被江小樓的這一出辣手吓得面無人色。
江小樓靜靜望着箐箐,軟弱的人永遠隻會被人欺辱,自己并無傷人之心,對方就已經坐不住了,搶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那她也隻好送點禮物回敬一下。
有來有往,才更有趣。
“先停下吧。
”江小樓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直到箐箐幾乎昏死過去,才淡淡開了口。
一個媽媽立刻上前,用鐵鈎将箐箐身上的蛇勾了出來,暫且放進袋子裡。
箐箐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眉眼生出無限恐懼,哀戚求饒:“小姐,奴婢知錯了,求小姐手下留情!”
江小樓笑了笑:“病好了嗎?”
箐箐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升起,她沒有想到一貫好糊弄的江小樓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當下叩頭不止:“奴婢知錯了,奴婢沒有病,一切都是奴婢說謊!”
江小樓不動聲色,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有半句謊話——剛才那一條可是無毒的菜蛇,最多不過傷些皮肉,若是你病還未好,我便讓人換上七步蛇,想必藥效更好。
蛇吃了你的肉,我再把它拿來炖湯,你喝下去可是真正的大補。
”
那不等于是吃自己的肉!箐箐面無人色,渾身瑟瑟發抖,隻覺得身上傷口痛徹心扉:“奴婢知錯,奴婢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每天三更去了何處?”
“奴婢……”箐箐支支吾吾,擡眼卻瞧見那袋子裡有物體鼓動了一下,她頓時渾身發毛,立刻道:“奴婢是……”剩餘的話就哽在嗓子裡。
“哦,原來你還嫌菜蛇不夠味,真是妙極。
”江小樓笑着,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嘲諷。
箐箐驚得渾身發抖,道:“奴婢知錯!是三小姐讓奴婢裝成鬼魂……”
江小樓一時忍住冷笑,道:“你還真是個好丫頭,如此矜矜業業。
”
箐箐強忍住心頭恐懼,道:“是……三小姐許了奴婢一百兩銀子。
”
當時箐箐左思右想,終究忍不住誘惑還是答應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江小樓竟然沒能被趕出去,驚懼之餘立刻去和守門的媽媽套了口供,千方百計想好了對策。
所謂夜遊症一說,換了旁人未必相信,可江小樓這種和氣的主子騙一騙又有何難!萬萬沒想到她雷厲風行,手段毒辣,竟然三言兩語就把她逼得無路可走,她驚恐不安地把頭磕得震天響:“奴婢知錯,求小姐看在初犯,饒奴婢一條性命!”
江小樓恰好坐在陽光的暗影中,靜靜笑了,似一朵盛開的花,潔白而清豔:“是啊,我也很想饒了你……”
她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别人說話。
這時候卻有人進來禀報:“江小姐,老爺請您立刻去花廳。
”
江小樓看了箐箐一眼,淡淡道:“現在就是你表忠心的機會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
箐箐低下頭去,忍不住牙齒害怕得格格作響:“是。
”
來到大廳,謝康河滿面寒霜地坐着,王寶珍在一旁柔聲勸慰,謝月謝柔幾人坐在一邊默然不語,謝瑜柔柔弱弱地陪着,眼神極為平靜。
江小樓上前行禮:“謝伯父,你回來了。
”
謝康河看見她才收斂了怒氣,和顔悅色道:“小樓,坐下吧。
”
謝瑜眼神帶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等江小樓看過去的時候,她卻别過了臉。
謝康河冷冷地看着謝瑜道:“瑜兒,你可知道錯?”
謝瑜心頭一顫,咬住嘴唇,眼淚潸然落下。
王寶珍連忙道:“老爺,四小姐已經知道錯了,您也别過于——”
謝康河卻嚴厲地道:“她身為府上的四小姐,身邊的丫頭仆婦竟然做出這等事,被别人知道要議論說我家沒有管教女兒,平白無故壞了名聲,本該重重懲罰,但我憐惜你原本并不知情,罰你禁足一月,其他暫且記着,容後再罰,你可服了!”
王寶珍眼神一閃,柔聲勸慰:“老爺,四小姐畢竟是女兒家,禁足一月不好聽……”
豈止是不好聽,傳出去别人都會以為自己犯下了什麼大錯,所以閉門不出。
在謝康河而言,這是極重的懲罰了……謝瑜面上無比愧疚,眼神哀婉動人:“父親說得在理,女兒無不聽從。
”
這事實上是謝家的家務事,江小樓并不想參與其中,可謝康河卻堅持認為,她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必須參與所有的事務決斷。
等到這樁案子斷完了,江小樓主動站起身來,向謝康河道:“謝伯父,既然您今天已經回來,小樓便正式向您辭行了。
”
謝康河臉色一怔,随即立刻站了起來,驚訝道:“小樓,你這是為什麼,我才剛回來,是不是哪裡照顧得不周到?”
江小樓神色略略一松,勉強一笑:“伯父,一切都和旁人無關,隻是小樓自己住不下去了。
”
謝康河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的目光如鋼刀一般在每個人的面上劃過,此刻他已經意識到,一定是有人在他離開的時候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他咬牙切齒地瞪着這群妾室子女,恨不得把她們當場斥罵一頓,連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