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如何處置?”
江小樓微笑道:“總不會叫他丢了性命就是。
”
郦雪凝歎了口氣:“我相信你。
”
這一天,茶館裡茶客絡繹,坐無虛席,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茶香,跑堂的拎着茶壺奔來跑去,忙得不亦樂乎。
最熱鬧的是臨窗的幾張桌子,人們正在熱火朝天地議論着轟動京城的失火案。
一書生揚聲說道:“剛才的皇榜看到沒有,陛下親自下旨,要将縱火的主謀流放到義州去!那種荒涼之地,瘟疫縱橫,人去了還有活路嗎?”
灰袍的茶客笑道:“真是作夢也想不到,堂堂一個禦史千金、探花之妻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我還以為陛下會輕判,誰知竟這樣重!”
書生則咂咂嘴:“這可不好說……燒的鋪子是安王殿下的,那可是不好得罪的主,聽說他跑到陛下跟前痛斥了秦家一頓,陛下氣得當場摔了茶盞!”
另一茶客捧着紫砂茶壺晃過來,嘿嘿一笑:“想想這兩年秦家也爬的太高了,好容易考中了一個探花便得意的什麼似的,不顧身份攀上了太子殿下,這回可好,太子都顧不上他們了。
”
書生撇嘴:“你知道什麼?太子殿下親自帶着秦思進宮請罪,秦家還自己要求賠償損失!”
衆人啧啧稱奇,這秦府也算是敢作敢當了。
藍袍茶客神秘兮兮地道:“秦家那一車車銀子運出來,吓死人!先是賠償了金條十箱,錦緞三百匹,實在賠不出銀子,就用山參、鹿茸、皮貨、古董寶物一起來抵償,一共裝了十幾車,大多數運到安王府,安王才勉強消了氣!”
茶樓裡一個蒙着面紗的年輕女子微微一笑,起身出了茶樓。
小蝶連忙跟上,笑盈盈地道:“小姐,劉嫣這一回流放到這麼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
”
江小樓微笑道:“那可未必。
”
小蝶驚訝,卻瞬間明白過來:“小姐是說劉家會想方設法救她嗎?”
江小樓望着遠處的落日,笑容和煦:“這就要看劉夫人到底有多大的膽子了。
”
誰都想不到一場小小的火災,竟然在京中引起這麼大的震動,太子、楊閣老、安王相繼加入,一團亂麻,連皇帝都覺得頭痛,不得不将劉嫣這個主謀發配到義州去。
劉夫人花了大筆銀錢,好容易才見到自己的女兒,除了給劉嫣送來禦寒的衣物,還特地細細囑托她一些話。
等她說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劉夫人從監獄裡出來,京兆尹正在等着,他瞧見劉夫人,微微一笑:“劉夫人,該說的話可都說完了?三日之後,遵陛下的命令,我就會派人押解她上路。
”
劉夫人臉上變得灰白,目光流露出擔憂,她揮揮手,婢女立刻送上一個小箱子。
京兆尹将箱蓋打開,一片耀眼光芒從箱子裡蹦出,燦爛的金條、碧綠的翡翠,潔白的珍珠,甚至是鮮紅的瑪瑙……裝滿了箱子。
京兆尹盯着劉夫人道:“這是什麼意思?”
劉夫人歎了口氣“嫣兒自小嬌生慣養,我怕她還沒有到達義州就熬不下去,這些算是我給大人的貼補,希望解差在路上對她多加照顧。
”
京兆尹微笑道:“這些不過小事,夫人不必擔心。
”
劉夫人目光閃動:“若是大人能夠平安将嫣兒護送到義州,我還另有重謝。
”
京兆尹顯然已經明白過來,他略一沉思,才點點頭道:“夫人不用擔心,我保證小姐一定平安到達,絕不會有絲毫損傷。
”
劉夫人露出一絲笑容,頗具深意:“等大人回府,我另有五千兩奉上。
”
劉嫣被押解那一天,大街上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看這破天荒的一幕。
一個高門小姐、探花之妻,居然會做出縱火之事,實在叫人震驚。
跟劉嫣一同被流放的,還有當時縱火的王恒。
按照陛下的本意,他應當削首示衆,可楊閣老卻堅持認為此人到底是舉報有功,應當降低懲罰,于是皇帝命令将他與劉嫣一起押解義州。
當時參與這個密謀的其他人,也在隊伍的中間,踉踉跄跄地走着。
茶樓的雅室内,劉禦史匆匆趕來,瞧見妻子果然在窗口向下張望,歎了口氣道:“你還是想開些,嫣兒已經上路,到了義州,我會找人多多照顧她。
”
劉夫人将所有人揮退,冷冷道:“你放心,我已經想到方法救她了。
”
劉禦史一愣:“你要幹什麼?”
劉夫人神情格外平靜:“我已經打點過京兆尹,同時收買了解差,獄裡剛剛死過一個女囚,驗過屍,還沒有拉出來埋,京兆尹壓下了沒有往上報,等到嫣兒上了路,就說她病死在路上,用這死囚來代替,把臉給毀了,誰能确定是不是嫣兒?到時候,我會想方設法把嫣兒送到其他地方自由自在的過日子。
”
劉禦史滿臉震驚,不敢置信:“你簡直是膽大包天,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
劉夫人冷冷一笑,眼底猙獰:“沒什麼好商量的!你看着吧,嫣兒不會有事,我拼了一死,也不會叫讓賤人得逞!”
觀看的人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