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甜兒,這話可是真的?”
秦思已經恢複了鎮定地情緒:“父親,要平息安王的憤怒,我隻能這樣做。
”
“可你明明可以把她抓回來交給官府,為什麼還要親自下此毒手?”
秦思面無表情地道:“抓她回來,隻會透露更多的消息,隻有她死了,這事情才能徹底了解,難道父親想要看着甜兒被人推出菜市口斬首嗎?”
如果秦甜兒被抓捕歸案,那她會和其他犯人一樣被推出去斬首。
當然,殺夫是頭等罪名,她必須被關在木車之中,手戴鍊條,披頭散發,滿街遊行。
到時候整個京城的人都會議論此事,事情一定鬧得喧嚣塵上,秦家會變成天下人的笑柄。
可秦甜兒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安王府隻能就此罷手。
比起在菜市口剝去衣裳,當衆斬首,當然是這樣死去更體面一些。
秦老爺看着秦思,心頭卻湧上了一絲寒意,道理他是明白了,可眼前的事實讓他知道,秦思是一個極度冷酷無情的人,為了他自己的前途,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婢女已經備好了香茗,秦思坐下來緩和了一下情緒,太陽穴針刺似的疼痛已經消失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他思考了一會兒,把事情理出了一個頭緒。
目前他已經很清楚這消息到底是誰放出去的:第一,秦甜兒淪落瓦舍,江小樓一定早已知曉。
第二,自己殺死秦甜兒的時候,江小樓根本看的清清楚楚,所以那些人才會知道這樣隐秘的消息。
可是江小樓為什麼不當衆揭穿他,如果她在瓦舍周圍布下埋伏,讓人當衆瞧見秦思的所作所為,到時候他更沒有辦法避免萬夫所指的局面。
這一點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江小樓是手下留情……
秦老爺失望地看了秦思一眼,神色變得淡漠,他慢慢地道:“明天我要帶着你母親回鄉下去,這裡你自己看着辦吧,好自為之吧。
”
秦思微微一笑:“父親,你們暫時不能離開這裡。
”
秦老爺一愣:“你說什麼,難道你還要禁锢我們的自由不成?”
秦思不慌不忙:“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秦家好,如果現在離開,豈不坐實謠言是真的?我不想背上殺死親生妹妹的罪名,所以你們兩人必須表現得若無其事,繼續過原先的日子。
”
秦老爺滿面怒容,他已經沒有辦法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秦思臉上并無一絲怒容:“随父親您怎麼說,當初不是你告訴我要抛棄江小樓,然後迎娶劉嫣,不顧一切往上爬麼,怎麼事到如今父親卻變了口氣。
”
秦老爺滿胸怒氣發不出來,瞬間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不錯,當初他們夫妻教唆着秦思抛棄江小樓攀附上禦史府,可他們萬萬想不到自己釀下的苦果,時至今日才嘗到這苦澀。
秦思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他們是真正的幫兇。
可是甜兒,我的甜兒啊,竟然死在親兄長的手上……秦老爺看着秦思,越看越覺得可怕,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突然覺得一陣心頭絞痛,兩眼一翻,赫然暈了過去。
仆從連忙撲上去,大叫一聲:“老爺!”
秦思神色淡漠地道:“把我父親扶下去吧,讓他好好歇歇,請大夫來守着他。
”
仆從見秦思沒有半點關懷的神情,心頭越發感到恐懼,便招呼人進來,把秦老爺攙扶了出去。
秦思看着門口消失的背影良久,心上的忐忑越發明晰。
書房的博古架上擺放着一個沙漏,細膩的沙子慢慢随着彎彎曲曲的盤管流淌,最後彙聚在一起。
此時整個書房裡空無一人,那原本不被注意的流沙聲在他耳朵裡就顯得格外清晰了。
他漫不經心地坐着,似乎在想什麼重要的事。
夜深了,守在書房門外的婢女耐不住困倦,不時張大了嘴巴打着哈欠,時而用手擦擦眼睛,借以減輕睡神的侵襲。
而房内的秦思卻倦意全無,精神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
又過了半個時辰,他突然起身離座,臉上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焦灼神情。
最終,他在門邊停了下來,望着門外的婢女輕輕揮了揮手,兩個侍候的婢女立刻悄無聲息地替他關上了門。
她們一走,秦思馬上疾步走到沙漏跟前,将它輕輕轉動。
随後他走過去,取下原本牆壁上挂着的山水畫,裡面的牆壁露出一個尺半見方的洞穴,秦思伸手進去,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指頭大的小瓶。
把牆壁複原後,他回到原先坐的椅子那裡,揭開小瓶的蓋子。
看了一眼裡面淡色的粉末,他的嘴角挂着一絲殘忍的笑,仿佛在欣賞一件極為重要的藝術品。
金玉滿堂門口,小蝶按照江小樓的吩咐,到對面書齋去取書,她剛剛下了台階,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馬路上,一個藍衣的俊美公子正含笑望着她。
小蝶心頭一震,警惕地望着他道:“探花郎,你要做什麼?”
秦思隻是微笑,溫文儒雅:“我當然有重要的事,勞駕你将這封信交給小樓好嗎?”
小蝶滿眼疑惑地把信抓在手裡,随後又丢給秦思道:“對不住,我家小姐是不會收你的東西的。
”
秦思笑而不答,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随從立刻取出一錠金子遞了過去。
秦思出手可比上回那個左華左公子要大方得多,這錠金子足以打動任何人的心。
小蝶眼睛珠子骨碌碌地轉,看着秦思道:“我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