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
秦思輕輕一歎道:“如今這局面我還能打什麼主意,我隻是想見小樓一面,訴訴離情。
”
聽他這樣說小蝶越發狐疑,隻是這信既然是給小姐的,她若不送到似乎也不好。
她神色遲疑不定,秦思卻已經把信塞給了她,帶着随從轉身離去,身形潇灑之極。
周圍路人有認出他身份的,不由指指點點議論,他卻面帶微笑,神色自若,一派風清朗月模樣,仿佛一切不過流言,不攻自破。
小蝶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直到有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猛然回過頭來才瞧見懷安正睜大一雙眼睛,笑咪咪地望她。
小蝶冷哼一聲道:“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呀!”
懷安滿腦袋機靈古怪,嘿嘿一笑:“我剛經過這裡就瞧見你站着發呆,想什麼呢?”
小蝶不理他,隻将信塞進了懷中,滿臉懷疑道:“不幹你事!你家公子不是成日裡忙得腳不沾地,怎麼還派你天天盯着我們!說,是不是别有所圖?!”
懷安連忙舉手做投降狀:“哪裡,我隻是想過來打個招呼,何必這樣拒人于千裡之外!”
小蝶傲嬌地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翠色裙角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懷安打量着她的背影,露出遲疑的神色,随即他便轉頭向馬車奔去,小聲禀報:“公子,我剛才瞧的很清楚,那個給小蝶書信的人正是探花郎秦思。
”
馬車裡良久沒有動靜,懷安又問了一聲,才聽見裡面醇厚好聽的男聲響起:“好了,我都知道了,走吧。
”
“就這麼簡單?”懷安瞪大眼睛,“公子,那秦思說不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您不阻止?”
沒有人回答他,馬車裡一派平靜。
懷安悻悻地摸了摸頭,隻好跳上馬車,催促車夫快點離去。
金玉滿堂二樓雅室,江小樓正在翻看往來賬目,小蝶進來将信遞給她。
江小樓取過剪子把信打開後,裡面是一張紙角印有一朵海棠的書箋,墨色渲染,散發着淡淡清香,
江小樓的手在海棠花上輕輕撫過,眼神似有一絲複雜。
見她如此,小蝶忙道:“小姐,這是什麼?”
江小樓淡淡一笑:“他約我明日此時在桃花閣見面。
”
小蝶皺緊了頭道:“小姐,難道你真要去呀?”
江小樓哂笑:“明日此時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這麼多帳本都還沒有看完……我能去哪裡。
”
小蝶這才放下了心,開口道:“不去就好,那人看着就有壞心思,還拿金子收買我,小姐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
第二天,江小樓果真在酒樓裡寸步未離。
小蝶一直擔心她會為人所蒙騙,現在瞧見她壓根沒有放在心上,這才覺得松快了許多。
未到中午,外面已經下起傾盆大雨,雨點敲擊着屋檐,不斷發出清脆的響聲。
江小樓手裡捧着一本詩集靜靜的看,十分入神。
一直到傍晚時分她才擡起頭來,見窗外墨色深濃,不由笑道:“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
小蝶點頭道:“是啊,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咱們快些回去吧。
”
車夫穿着蓑笠,滿臉都是雨水。
他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馬車便一路向江家而去。
江小樓如今已從謝府搬了出來,和雪凝一起住到了江家老宅。
馬車經過桃花閣的時候,小蝶似有一些緊張,下意識地打開了車窗,突然愣住,又掩飾性地急忙要把車窗合上。
江小樓止住了她的手道:“慌慌張張的在做什麼?”
轉瞬間,江小樓已看見桃花閣門前有一個年輕男子正站着。
雨水嘩嘩的落下,他沒有撐傘,渾身都濕透了,原本白皙的面容顯得有些透明,看起來越發溫潤秀美,氣質出衆。
雨越下越大,他卻一直在那裡站着,神情很是堅定,似在等待着什麼人。
江小樓心頭冷笑,口中卻吩咐道:“先停一停。
”
小蝶幾乎要跳起來,尖聲道:“小姐,你理他做什麼!”
江小樓像是沒有聽見,拍了拍小蝶的手,示意她不可如此,随即便下了馬車。
小蝶連忙為她撐起竹傘,不情不願地跟着她過去。
秦思在大雨中等了許久,幾乎要暈倒,這時候卻瞧見江小樓撐着一隻竹傘慢慢走過來。
雨水打濕了她绯色裙角,如玉容顔卻越發美貌水潤。
一時心頭湧起狂喜,他盯着江小樓,聲音婉轉:“小樓。
”
這兩個字宛如低低的歎息,含着無盡複雜的情懷。
江小樓心頭暗嘲對方無恥,明知桃花閣是回江家必經之路,站在這裡故意給她看麼,到了這種時候還不忘裝深情?可笑!
“秦公子在這裡等着,應該已經有三個時辰了吧?”
小蝶面色不善地盯着秦思,十分警惕。
馬車後的楚漢也悄悄尾随過來,虎視眈眈。
秦思點頭道:“不錯,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三個時辰,我相信你一定會來的。
”
江小樓卻是微笑:“這麼有自信我一定會來嗎?”
秦思還在雨中淋着,渾身上下如同落湯雞一般,十分落魄,聲音卻是無限深情:“小樓,我隻是想要再見見你。
”
江小樓眼底冰冷,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良久沒有說話。
秦思神色之間無盡凄楚:“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你說兩句話。
兩句就好,我不會打擾你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