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輕視羞辱妻子,一邊作出寬和愛妻的模樣,這簡直比被蒙蔽、被欺騙的慶王本人要可惡百倍。
“我不在乎夫君如何花心,最起碼他要重視我這個正妻,可自從我嫁進門來,他千方百計縱容那兩個賤人想方設法氣我,不光如此……我的兩個孩子也因為他而失去。
你知道為什麼嗎,那個賤人招認說,這位了不起的安華郡王擔心我生下同樣畸形的孩子,連累了他的名聲,所以他才唆使她們動手。
接連失去這兩個孩子,大夫已經斷言,我将終生不能擁有自己的血脈!”
江小樓未料到其中内情無數,一時默然無語。
左宣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因為我說的一切都沒有人信,包括慶王妃。
你們每個人都覺得我是借着與赫連勝的矛盾借機示好——但我告訴你,左宣可以做盡一切惡事,卻絕不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更加不會詛咒自己斷子絕孫!”
江小樓輕輕一歎:“你要與我合作?”
“不錯。
”
“目的?”
“要赫連勝為我兩個無辜的孩子陪葬。
”
江小樓扯開唇,唇畔微微彎起:“妻子要殺死自己的丈夫,可真是歎為觀止。
”
左宣聞聽江小樓所言,眼底泛開了幾分陰霾,冷冷道:“正妻地位不保,嫡女無辜被殺,丈夫無視發妻,庶子不敬嫡母,這一家的倫常早就亂套了!他們瘋了,我也瘋了,這一家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既然如此,一個瘋子要殺死自己的丈夫,又有什麼奇怪?你若做不到,我自己去做也是一樣!”
關鍵時刻,江小樓凝眸一笑:“誰說我不應?”
左宣凝視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笑意:“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
話音剛落,小蝶快步走到江小樓身邊,低語道:“小姐,老王妃指名要見你。
”
“見我?”
小蝶點頭道:“小姐,說是讓你現在就去,不許耽擱。
”
左宣揚起眉頭,眼眸熠熠:“你瞧,麻煩找上門了。
”
她說話夾槍帶棒,不知為何卻有幾分莫名親切,江小樓笑了:“小蝶,請郡王妃去我房中稍候片刻,我去去便回。
”
老王妃倚在主位上,額上戴着嵌碧玉的抹額,發髻插戴碧玉雙簪,一身淺駝色褂子,衣領繡着金絲團花壽字紋,面容看似慈祥,眉宇間不乏隐隐氣勢。
兩旁婢女垂手而立,屏氣斂息,整個屋子鴉雀無聲。
“江小姐,找你來的用意你可知曉麼?”她語氣平淡地開了口。
“我洗耳恭聽。
”
“慶王府素來風平浪靜,我不喜歡吵鬧的聲音,也不喜歡是非,你明白嗎?”老王妃眼瞳已經有些渾濁,看起來越發深幽。
江小樓悠悠道:“您說的是,這世界上誰也不會無事生非,總要有風——才能起浪。
”
真是一雙利嘴,老王妃目光深凝,手中紫檀佛珠轉了一圈,輕輕在手腕繞起,才笑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慶王府不太适合你這樣的人留下去,今天你就離開這裡吧。
”
屋子裡香氣幽幽,白色的煙于镂空古鼎中袅袅升起,徹底模糊了老王妃的嚴肅神情。
江小樓聲音格外輕柔:“恕難從命。
”
“好大膽的丫頭!”老王妃臉色一沉,身形猛然坐直了,正要嚴厲喝斥,卻聽見江小樓笑道:“皇後娘娘已經下了旨意,五日後招我進宮。
若我現在離去,王府怕是不好交代。
”
老王妃先是微愕,旋即冷笑:“你是在威脅我?”
江小樓聲音婉轉動聽,卻始終平靜無波:“話正過來聽就是解釋,反過來聽則是狡辯,這要看聽話的人到底存着何種心思。
把别人的話理解為善意,就是心存良善。
若是完全曲解,證明自己本身醜陋不堪。
我相信,老王妃這樣慈眉善目、秉持公正,斷不會把話聽反了。
”
老王妃心頭劇震:“好嘴巴,有這一張利嘴,何愁走遍天下?王妃這回是鐵了心和我作對……”
江小樓眼睛眨也不眨,眼眸溫柔如水:“皇後娘娘懿旨已下,任誰都無法更改,注定讓您失望了。
不知您還有别的吩咐嗎?”
老王妃望着她半天,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哼出一口氣:“我沒話可說,你走吧。
”
江小樓淡淡施了一禮就要退出去,卻突然聽見老王妃突然不陰不陽地道:“這門前的湖泊看起來很淺,卻已經淹死不少人了。
”
“我有沒有告訴您,我會凫水,哪怕這水再深,浪再大,我也不怕。
”
老王妃愕然,旋即嗤笑一聲:“哼!真是年輕氣盛,希望到時候你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然而待江小樓離去後,她卻長長歎息了一聲:“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眼看就要捅破天了,罪孽啊——”
回到自己的屋子,江小樓把一切向左宣複述一遍,左宣怔愣片刻,旋即撫掌大笑:“好啊,比我還要大膽!我以為我就夠嚣張的,卻不料你嘴巴比我還要厲害三分,氣得那老太婆說不出話來最好!平日裡總是高高在上,陰陽怪氣,總是想方設法給别人使絆子,生怕人家不尊重她的地位。
尊重是自己掙的,可不是别人給的。
”
沉吟良久,江小樓才慢慢道:“我不這樣看,老王妃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