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自于公心,小樓十分佩服。
你若真心喜歡這幅畫,我鋪子裡那幅朝宗大師的真迹,改明兒就給你送去。
”
安筱韶心頭大喜,面上頓時變得越發紅了,有些猶豫道:“這多不好意思,剛剛我還誤會了你。
”
江小樓臉上笑容越發和氣:“不打不相識,這也是緣分,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小樓不過是個商人,憑借一點鑒定的本事就在這裡大放厥詞,若非有真迹在手,隻怕我會越說越心虛,難得小姐不計較。
至于那幅畫……這世上隻有真正懂它的人才配擁有,我是尋找一個能夠與之匹配的主人罷了。
”
江小樓如此大度能容,衆人亦是紛紛對她改觀,又見對方出手大方、毫不吝啬,不由自主對她親熱起來,倒把赫連慧給丢在了一邊。
赫連慧看到這種情形,一張俏臉越發難看。
之前她感覺到江小樓對自己的防備,便打定主意不讓江小樓立穩腳跟。
誰知今天這一出戲,反倒擡高了對方的名望,她一時又恨又氣,卻聽見江小樓笑道:“雲珠郡主,這裡風大,你還是早些回去,切莫着了涼。
”
安筱韶聞言便也點頭,從善如流道:“是啊,雲珠你身體不好,還是早些回去吧。
”
赫連慧緊咬貝齒,唇上隐隐發白,勉強笑道:“不礙事的,我就在這裡坐一坐。
”
安筱韶珠玉在前,江小樓便絲毫也不賣弄自己的才學,反倒挑揀一些遊記中的趣事來說,幾個小姐都對她十分好奇,叽叽喳喳地問個不停,她也非常有耐心,一時反而博得衆人不少好感。
安筱韶暗暗點頭,這些年輕小姐們讀書不過是為了應景,卻從無一人真正對書籍感興趣的,從前自己說起什麼都是曲高和寡,偏偏這江小樓言談舉止都是不俗,見識也很廣泛,尤其自己提起什麼她都能說上一兩句,絕無半點阻塞之感,談吐風趣,言辭親切,絲毫不引人讨厭。
論文才,自己高她一等;論為人,反倒是自己略遜一籌,難怪皇後幾次三番要為自己引薦,果真是個出色的人物。
赫連慧尴尬地陪坐在一邊,早已被衆人遺忘了。
恰在此刻,遠處突然喧鬧了起來。
一個婢女快步進了涼亭,見到衆人都在坐,便微微一福,隻向着江小樓道:“郡主,王妃請你趕緊過去,安王妃到了。
”
江小樓站起身來,向着衆人笑道:“實在抱歉,母親在喚我了,諸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
衆人正聽得興起,連忙道:“快去快回!”
赫連慧瞧見江小樓腳步飛快地下了台階,目光陡然變得幽深,不,不對,安王妃之前已經說過身體不适,今日并不親自登門,為何突然又來了?剛才這婢女莫非是找借口把江小樓騙走,對,内宅一定發生事情了!她目光一沉,便起身向着衆人道:“這風一吹我果真有些頭痛,先去歇一會兒,諸位切莫見怪——”說着她便對着周素素道,“這裡……還煩請你替我照顧一二。
”
周素素知道她體弱多病,又有哮喘之症,生怕有個好歹,連忙道:“去歇息吧,可别在這裡坐着,明兒要是病了就是我們的罪過,你放心,這裡都不是第一次來王府的客人,我們馬上就去飯廳了。
”
赫連慧千萬次道歉地下了台階,卻是徑直沖着江小樓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王府的主子們一個個都已經站在花園裡,卻是面色鐵青、神色凝重。
太子、三皇子、五皇子也是站在旁邊,面上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慶王一瞧見江小樓帶着婢女來到,臉色極度陰沉:“江小樓,瞧瞧你這護衛幹的好事!”
江小樓微微蹙眉,一眼瞧過去,墨玉跌坐在地,痛哭失聲,楚漢卻是衣衫不整,面色潮紅,緊緊閉着眼睛似乎在抵禦體内的某種痛苦,看這情形便能夠大概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江小樓目光一沉,一時溫潤的眼神變得無比冷漠。
慶王看了一眼身後的太子等人,難掩面上的難堪:“太子殿下,我實在是過意不去,竟然會讓您看見如此龌龊不堪的事……”他說到這裡,似乎難以啟齒。
太子目光變得冷凝,語氣也很是嚴肅:“這位姑娘莫非就是王爺說的馬上要獻給父皇的戲子嗎?”
慶王一張臉忽青忽白,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幾乎不知該如何回答太子的問話。
皇帝很喜歡聽戲,宮裡頭更養了不少年輕美貌的女戲子,每逢他心頭煩悶的時候,就會把這些戲子叫去偏殿給他唱曲兒,唱着唱着,他心氣就順了。
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他這個愛好,便悄悄尋摸了德藝雙馨的戲子送進宮去伴駕,美其名曰給皇帝解憂,慶王也正打着這個主意。
如果墨玉能夠得到皇帝的寵愛,他的恩寵也會更上一層樓。
所以,這件事情他已經迫不急待地向皇帝禀報過,三天後就會送墨玉進宮。
可是眼前這個護衛竟在最關鍵的節骨眼上犯了傻,公然在花園裡和這墨玉勾勾搭搭,簡直就是作死!若隻是被自己發現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