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精緻的銅鏡,人影也是模糊的,卻遮不住周芷君眼眸裡流動着的憤恨。
銅鏡移得近些。
正在衰敗的影子一點一點地逼近自己的眼瞳。
她。
畢竟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不再年輕。
太子府裡美貌的女子多如天上星子,而她早就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周芷君笑着。
擡手輕輕地攏過發鬓。
重又拿起銅鏡。
鏡中的女子隐着笑意。
象春水一般漾開了。
這笑。
是冷笑。
帶着惡意。
别有用心。
太子妃。
然後是皇後 母儀天下
那樣站在萬人之上的榮耀” “一個女人一生也不過這樣一次機遇。
她必須放手一搏。
不論是周家人。
還是林元馨,甚至包括那個停留在肖衍心裡的女人。
誰攔在她面前。
就非死不可! 燕王府 一個月下來。
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
歐陽暖還是讓自己慢慢熟悉如何做一個郡王妃。
這樣的經曆讓她新鮮之餘更多的還是頭疼。
尤其是最近她總覺得。
世子妃孫柔甯的眼神。
實在是太過奇怪。
好像冥冥中在策劃着什麼。
但是每次看過去。
卻又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不由得她不留心了。
隻是。
不管是嫁人之前還是嫁人之後,她好像都要操心很多事情,也許自己就是這樣的命。
正在想着。
肖重華突然按住她的手道。
”燭光暗了。
換一盞燈再看吧。
” 歐陽暖這才驚覺,自己手裡的書半個時辰了也沒翻過一頁。
她回神,對肖重華點了點頭。
這些瑣碎都可以等肖重華出門再想。
這會兒還是和他說說話比較重要。
她和他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以至于她每每與他獨處。
還是微微的緊張。
别的夫妻是這樣嗎?還是說。
她還沒有習慣屋子裡多一個男人? “明天還要出門麼?”歐陽暖尋找話題。
“明早休息。
”肯重華低聲道。
”過午才出門。
“爵兒給我來了一封信。
”歐陽暖慢慢道,斟酌着自己的用詞。
”南诏一一一一一一一” “沒有關系。
”肖重華微微一笑,伸手就将歐陽暖拉近了些,低頭端詳着她。
像是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花兒似的。
“怎麼?”歐陽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微微掙紮了一下。
卻沒有掙脫。
“你是擔心爵兒。
還是擔心别人。
”肖重華飛來一句。
刻眉聚擰。
那弧度完美的薄唇緊抿着,緊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微愠。
說的歐陽暖有些迷茫” “如果南诏突然進攻大曆。
又要派你去邊疆”歐陽暖想也沒想地說道。
“不會。
”肖重華手上輕輕用力,拽她到自己身邊,低聲在她旁邊道,”或者說,你不是擔心别人。
而是不希望我離開京都嗎”“。
” 歐陽暖一愣。
臉微微紅了:”陛下總不會任你閑這麼久。
”說着。
她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下” 肖重華盯着她。
話語中帶着洞悉世事的狡黠。
卻又似乎還帶着什麼弦外之音。
道,”成親那麼久。
還是如此生疏。
是我的錯。
” “對不丸“歐陽暖這才明白過來。
肖重華說的一點都沒錯。
成親那麼久。
她卻還是習慣不了他在身邊的感覺。
偶爾他湊近一點就會緊張。
或者說,害羞。
隻是,這種害羞在夫妻之間。
就有些奇怪了。
肖重華突然伸出手。
摸模歐陽暖的臉頰。
低聲道。
”不用為這個道歉,這沒什麼,你我都在适應。
我并沒有比你做的更好。
” 歐陽暖隻覺得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
像是蝴蝶羽翼刷過般。
令她無法抑制地顫抖。
肖重華輕點着她的鼻尖,像是玩笑。
那稍稍垂斂下來的眼眸卻讓人看不清其中閃爍的光芒:”我會等你習慣。
不論多久。
” 歐陽暖被他的話語安撫,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些。
肖重華趁機将她因在懷裡。
攬住她的腰。
歐陽暖一時動彈不得。
隻覺得耳根子都燙了起來。
她低下頭。
将發熱的臉頰貼在他懷中。
垂下眼睛。
“我”““會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 他不說話。
隻是看着她笑。
話題突然變換:“肖天烨已經完全控制了南诏。
” “他要做皇帝?”歐陽暖一愣。
“不止如此。
”肖重華低低地笑着。
貼在她的耳邊輕言細語。
揭示着肖天晔那些不為人知的謀算:”暖兒。
你難道不知道麼?他最後的目的是什麼?” “最後的目的?”他手裡的動作沒有停。
将她壓在下面細細的吻。
歐陽暖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恍惚渙散了,不過。
卻還在兀自努力保持着清醒:”哦,得到南诏還不夠嗎?” “他的野心可不隻是南诏而已。
”隐藏在眼底的薄笑。
随著她愈來愈迷惑而逐漸加深。
肖重華湛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