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暖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林元馨笑着點點頭:“這種事情我還能騙你不成?真是傻丫頭。
”
歐陽暖盯着林元馨看了半天。
笑道:”那邊有人想生卻生不出來,隻怕要把腸子氣斷了。
”
“這份榮寵與福氣。
外人看來何嘗不是花團錦簇、烈火烹油。
然而暖兒應當知道。
我如今有丈夫卻仿佛沒有。
隻能依靠自己而已。
”
“太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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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元馨的聲音平靜而冷冽”暖兒,我現在站得越高。
若是被她借機構陷。
必定掉得越重。
我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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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暖的臉色在刹那變得雪白,沉默着低下頭去。
明晃晃的日影投在她左側臉頰上愈見肌膚的透亮,如白瓷一般,幾绺柔柔的碎發從發髻垂落。
帶來絲絲的暖意。
歐陽暖擡起眼睛,靜靜道:”表姐,你的意思是,要先下手為強?”
林元馨不語,隻深深看了她一眼。
神色無奈。
歐陽暖徐徐道:”可是太子那裡一一你也不能全然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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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馨的眼中慢慢冷下來。
全然沒有溫潤恬和的氣息。
她的喉嚨幹澀啞然。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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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我一早就為棋子一一當初不過是他制衡太子妃所用。
如今,他還笃定這顆棋子能夠為他所用。
暖兒,我真是恨毒了他!”
歐陽暖略低一低頭,終究恻然,“表姐,你們終究是夫妻,還有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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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元馨柔美的下颌微微揚起,”他把我丢在絕境之中,從無憐惜之意,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在意的夫妻情分,在他看來當真是一場笑話了。
他這樣對我,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歐陽暖心下寂寥而傷感,“就算如此吧。
表姐也要再忍耐一段時日。
”
林元馨深深看着她。
“從前我隻憐惜你幼年失母。
後來我屢遭變故,唯有你陪伴在我身邊。
現在細細想來,我方對你心悅誠服。
”
歐陽暖愕然:“姐姐何出此言?”
林元馨深深吸一口氣,”你早知林婉柔這樣狠毒。
卻能忍耐那麼多年。
換作我在你這個年紀,必定熬不住。
”
歐陽暖淡然一笑。
“我能忍,表姐也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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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勿沖動才是。
”
林元馨抓住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冰涼着,半響才戚然道:“忍字頭上一把刀,我真怕自己忍不住口”她眼底有默然深沉的恨意。
”周芷君這段日子以來不知給肖衍送了多少美人,她自己生不出來,就盼着那些地位低下的女人生一個兒子出來對付我。
盛兒這裡我也已經小心謹慎,可她卻還是有機會動手,甚至讓人在乳母用食的水裡面下了東西,叫她産出毒奶。
若非我早有防備。
盛兒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每次想到這裡,我就恨不能一刻斬了她,”
歐陽暖莞爾。
“若在當年。
表姐必定會這樣做。
隻是如今,表姐又怎麼能做這麼沖動的事情?”
林元馨咬一咬唇,迸出一絲笑意,“是自然的。
暖兒,若是将來你聽說我做了什麼,可會厭惡我?”
歐陽暖笑一笑,“表姐要做什麼。
都是被他們逼出來的,并非出自本心。
”
林元馨的面色哀戚如暗夜。
停一停,道:“為了對付她。
即便要做些有損陰德的事情,我也不在意了,隻盼望若是老天要懲罰。
就懲罰我一個人便好。
不要牽連到盛兒。
”
歐陽暖聽她所言。
似乎早有打算。
待要細問。
她卻不說了。
心中帶着不安從碧荷齋出來。
走出不遠,卻看到周芷君身邊的顧媽媽走過來,滿面笑容地道:”明郡王妃。
奴婢奉太子妃的命令來請您過去。
”
歐陽暖看了一眼天色,笑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改日再一一”
顧媽媽卻是面露為難之色:“郡王妃,不是我們太子妃請您,是宮裡頭的石貴妃出宮上香,回頭路過太子府,才來太子妃這裡坐一坐。
您到這裡卻不去向她請安。
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
歐陽暖看了她一眼。
心中微微訝異。
石貴妃就是當初肖欽武的侍妾,如今肖欽武登基,她反而跟着水漲船高,升了貴妃。
自己若是過府而不去拜見。
隻怕周芷君會故意生出很多事情來。
顧媽媽一笑。
臉上皺紋擠作一堆。
輕聲說道:“那位主子斷沒有讓您在這耽擱太久的道理,您放心吧,這天時太早,您略坐一坐就好了。
”
歐陽暖看了紅玉一眼,紅玉随即會意。
這是讓她去與林元馨報備一聲。
以防有什麼事情。
随後。
歐陽暖便帶了菖蒲跟着顧媽媽離去。
紅玉看着歐陽暖離去,心頭隐隐覺得不安。
便快步回頭,直奔墨荷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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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見到石氏,她還是太子府一個小小的侍妾,可如今卻已經是石貴妃了。
歐陽暖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聽着一個溫柔的聲音:“起來吧。
”
歐陽暖擡起頭,這位石貴妃生得素淨,不過也隻有素淨二字而已,并不是十分的美貌。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