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牙色的袖口。
玄線繡出翟紋。
她仰起臉,一截如細膩象牙般的優美頸項,生生壓下了天邊的霞光。
肖重華像是看不到眼前的豔色。
隻是聲音冷沉下來:“為什麼不穿上鞋子就到處跑?”
見他神色那麼嚴肅。
歐陽暖想笑,可是見他容色越發冰寒。
隻能忍住笑。
牙齒緊緊咬住下唇。
殷紅胭脂顔色脫了。
唇色蒼白如紙口然而。
卻還是忍不住地微笑道:“又不是紙糊的。
不必那麼緊張”
肖重華将她放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
親自捧了繡鞋過來。
動作行雲流水一般地彎下腰。
手伸到一半。
歐陽暖手執的團扇已擋在他手前。
“郡王。
不合禮數。
”
“你們都出去。
”他驟然回頭,冷聲吩咐道。
方嬷嬷看到這場景。
微笑着吩咐所有人退了出去。
歐陽暖掩住唇,輕笑出聲。
笑意嘤咛糾纏在肖重華的耳鬓發梢。
輾轉妩媚。
熏人欲醉。
肖重華的心有片刻的停滞:“暖兒。
你變了。
”
變了?歐陽暖含笑而對。
本是清麗的眉眼。
平白露出一絲稚氣。
”哪裡變了?”
肖重華看在眼内,笑意更深。
似乎。
原本小心翼翼的她變得肆意妄為了。
歐陽暖歪頭看他:“你說。
若是我送一份大禮給太子妃。
她會不會收下?”
肖重華并未言聲,平靜望着她的笑顔。
隻覺得那雙美麗的眼睛埋藏了深不可測。
他終究微笑道:”不是不能送。
隻是不能由你來送。
把你的禮物交給我吧。
”
“這就是說。
你要幫着我胡作非為了?”歐陽暖的微笑帶了一絲訝然。
“隻要你能出了這口氣。
”肖重華見她還是不肯穿上鞋。
索性又将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慢慢抱到床上。
用被子裹住。
“沒有什麼不可以。
”
轉眼月餘已過,一大早就是天色如洗。
烈日如火。
絢爛的陽光。
潑灑在銅鏡前纖麗的身姿上。
光彩照人。
歐陽暖剛剛起身,隻穿着一身簡淨白綢裡衣,身後的發如烏色的泉如曳地蜿蜒。
她回頭望向肖重華,卻見到他一早便已經換上了一身射獵的便服,披了一幅黑絲絨披風。
顯得英姿挺拔,神采煥發。
俊美的叫人不敢直視。
“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強撐着。
”肖重華見她在看自己。
便道。
歐陽暖打量了他一番。
自己站起來。
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口的褶皺:“我總是想要親眼看一看那份禮物的。
是不是?”
肖重華沒有笑,眼睛深處卻藏了一絲笑意。
這一天。
是一年一次的皇族狩獵。
按照現矩是皇帝親臨、王公貴族都參加。
狩獵在京都以東的皇家獵場舉行。
這片獵場林密草深。
河流縱橫。
是曆代天子縱鷹射獵的地方。
有專門的官員負責在這裡養育禽獸、栽種花果。
既供天子射獵。
又用于大閱講武。
日出之前。
号炮三響。
令旗一招。
千餘名合困将士齊聲吼叫。
一時角鳴鼓響。
旗幟飛動。
聲勢浩大。
驚天動地。
方圓數裡的包圍因迅速縮小,圍中被轟趕出來的鹿、狐、免、黃羊。
漫山遍野、亂竄亂跑。
皇孫親貴們歡呼着揚弓搭籌,躍馬揮刀,縱橫馳騁。
盡情追逐,興奮的呼喊和馬蹄聲、馬嘶聲、獸叫聲、号角金鼓聲攪成一團。
随着揚起的黃塵飛上高空。
在天地之間震蕩。
坐在高高的看台上。
歐陽暖的身邊簇擁着無數美貌的女眷。
除了常年閉門謝客的董妃沒有來之外。
其他的貴族女眷都參與了這樣的活動,其中也包括很少參與盛大場合的孫柔甯。
想來也是。
這樣的場面。
董妃畢竟隻是側室,她不參加沒有人說三道四,可是孫柔甯身為燕王世子妃。
她是必須出席的,這也是為了代表她身休孱弱、不良與行的丈夫在衆人面前露臉。
“郡王妃。
聽說您前些日子身子不适。
可好些了?”有人這樣問。
“不過是偶感風寒而已。
”歐陽暖笑的很溫和。
孫柔甯冷冷望了歐陽暖一眼。
面帶嘲諷。
歐陽暖卻全然不在意。
視線微微越過衆人,看向不遠處的太子妃周芷君。
見她正與身旁的魯王妃相談甚歡,不由微微笑了笑。
看着對方春風得意的笑顔。
歐陽暖勾起唇畔。
太子妃文武兼修。
尤其精通騎術。
每年的狩獵都會親自下場。
想必今年也是如此。
果然。
不一會兒就聽見大公主笑道:”芷君。
看男人們狩獵實在是沒有意思。
可有興趣陪我下去溜兩圈!”
周芷君微笑道:“公主。
芷君近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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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正在說着,林元馨笑道:“太子妃久已不曾上馬,想必騎術已經生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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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周芷君的笑容微沉。
道:“既然公主有此雅興。
芷君自當奉陪。
”
林元馨遙遠地看了歐陽暖一眼,微微笑了。
就在這時候。
原本一直在禦座觀看的肖欽武興緻很高。
對大公主道:“皇姐也要下場嗎?好,聯近日剛得了一副馬鞍,正好送給皇姐。
”
說着,侍從捧出一個金光燦燦的馬鞍來。
這馬鞍以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