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歐陽暖的眼中。
幾乎是各異的神色。
歐陽暖冷笑一聲,走到肖重華面前,雙手将那封信遞上,‘‘事關我的聲譽,今日當着衆人的面,就請郡王親自看看這封信,還我一個清白。
”
肖重華看着她。
四目相對之下,如鋒如刃,如電如芒。
劑那間穿透彼此
任何言語在這一刻都已多餘。
若真有信任。
又何需辯解;若心中坦蕩。
又何需避忌。
他願信也好’疑也罷。
歐陽暖的尊嚴,絕不會任人看低半分。
屋子裡近乎一片死寂,人人屏住呼吸看着這一幕,他們不知道明郡王會作出何等判斷,因為他和歐陽暖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也是世上最了解歐陽暖的人。
他應該能判斷出這筆迹究竟是不是她的。
。
。
。
。
。
歐陽暖卻知道。
這筆迹。
隻怕誰都驗不出來。
若無完全把握。
背後的人又如何會輕易動手。
她想知道的,是肖重華是否信任自己,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站在自己這邊,隻要他說不是。
那麼大多數人也就會相信。
因為誰都知道,肖重華這樣冷峻的人。
是不會容許任何人欺騙他的。
作為一個丈夫。
他也絕對沒有理由這樣做。
肖重華緩緩開口。
語聲不辨喜怒。
‘‘無稽之事,無需過目。
”他接過那
信函。
擡手撕了個粉碎。
信上字迹分散。
寸寸紙片散落。
衆人都為他的舉動暗自心驚,連看都不看。
這就意味着肖重華是鐵了心要維護自己這位嬌妻了。
孫柔甯伸手按一按發邊妩媚的赤金鳳尾瑪瑙流蘇,媚眼如絲,道:‘‘阿昌一個小小的護衛。
竟然敢誣陷郡王妃,還不知背後有何人指使。
”
肖重君冷冷看了孫柔甯一眼。
看到肖重華這麼做,董妃不覺臉色微變。
伸出戴了通透翡翠護甲的纖纖手指抓住椅柄,她神情微涼如薄薄的秋霜,映得水汪汪的翡翠亦生出森冷寒意。
卻隻是靜靜望着。
并不言語。
肖重君冷冷道:‘‘二弟。
不管如何,你也不該毀了證物。
”
肖重華冷眼看了衆人一眼。
緩緩起身。
沉聲道:‘‘大哥。
這不是證物。
而是誣陷我妻的贓物。
”
肖重君盯着自己的弟弟。
眼睛裡有一閃而逝的痛惜。
他真的不明白。
歐陽暖有什麼好。
竟然惹得重華這樣前途大好的人為她神魂颠倒。
不要說罔顧了軍務,連鐵證在眼前他都視而不見,這是瘋魔了不成?他的聲音越發冷了下去:‘‘誣陷?這是誣陷麼?有人證有物證。
難道你還能說是誣陷!聞聽那亂臣賊子在宴上送了弟妹一把稀世古琴。
能讓百鳥都聞聲而來。
南诏豪闊秘藏無數。
我倒是見識少。
不知什麼樣的珍物有這等奇效。
何不取來讓我們開開眼?”
含沙射影的言辭内蘊之意使紅玉夷然變色:‘‘世子信口開河。
盡說些無根之謠來冤枉我家小姐。
究竟是什麼意思!”
歐陽暖對她揮了揮手,黑漆潦的眸子深不見底。
‘‘大哥想說什麼?”
‘‘我正是為弟妹的清譽着想,盼你能拿出憑據辟謠。
如今京都流言紛飛。
弟妹或許是不曾聽聞。
怎樣難聽的都有’還有人說……”肖重君微微冷笑。
似不經意的逡過身畔。
靈俐的丫環飛快的接下去。
‘‘說郡王妃與那叛臣早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更說那叛臣遲遲不曾娶妃就是為了郡王妃,還有……”說話間突然看見肖重華冰冷的眼神。
道不下去,嬌顔仿佛添了些别的東西,瞧着竟然哆嗦了一下。
屋子裡霎時寂靜如死。
流傳雖多,皆知不實,台面上無人敢擅言。
連在肖家衆人面前都避口不談。
自從桃天沒了以後。
這個丫頭是肖重君身邊如今最看重的人。
她突兀的揭破,衆人盡知不妥,唯恐受其牽累。
一時無不色變。
‘‘弟妹聽見了。
空穴不來風。
是不是該……”肖重君一改往日的平和。
猶在倨傲的諷笑。
‘‘若非大哥提醒,我還真不知竟然生出這般不堪的傳言。
”歐陽暖慢吞吞的打斷’清顔毫無火氣,秀緻的眉梢一揚。
肖重君卻不理歐陽暖,隻顧問肖重華道:‘‘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說?”
肖重華慢慢地道:‘‘來人。
”語音并不高,院中飛檐上落下兩個矯健的身形,飛快進了屋子,畢恭畢敬的俯首。
‘‘郡王有何吩咐。
”
‘‘把這丫頭拖下去打二十杖。
”淡淡的語氣水波不興。
‘‘打完了送刑堂論處,懲其傳謠惑主,妄言诽上。
”
肖重君險些以為聽錯。
氣得說不出話。
身邊的丫頭已被扭住拖了下去。
這丫環自從桃天死了之後就頂了她的位置,極為受寵的,更是仗着有人撐腰跋扈行事。
哪受過這等驚吓。
駭得面無人色。
孫柔甯秀緻的眉梢一揚。
眼睛裡閃過一絲冷笑。
‘‘住手!”肖重君連聲喝止。
然而肖重華的侍衛隻聽命于他。
對世子的吩咐置若罔聞,轉眼拎着丫環離去。
滿堂皆驚。
所有眼睛都望了過來。
肖重君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