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
歐陽暖出現在客廳的門口。
身上隻穿了一件尋常的蔥綠盤金銀雙色纏技花的衣裙,明顯是家常的打扮。
她略帶淺笑地迎上來,道:“大嫂怎麼來了?”
孫柔甯寒暄了幾句。
神色卻很是不安。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歐陽暖知道孫柔甯實際上是個直性子的人,便道:“大嫂究竟有什麼話。
不好對我說嗎?”
孫柔甯把心一沉,咬了咬牙便一口氣說了:“今天董妃娘娘讓我陪着她一起上山去敬香,本來好好的,誰知遇上了楚王妃。
說了幾句話。
”
歐陽暖心裡一跳。
面上卻笑道:“哦。
有這麼巧的事情?”
孫柔甯苦笑了下,搖頭道:“隻是這樣也就罷了!董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媽媽嘴快。
告訴楚王妃說您搬回了歐陽家來住。
”
“是麼?”歐陽暖微微蹙起眉頭,嘴快?她可不覺得董妃身邊有嘴巴快的媽媽。
“我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不對。
可實際上。
我卻也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總之,你多小心吧。
”
孫柔甯的話還沒說完。
外頭正堂就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紅玉在外頭傳道:“小姐。
老太太有要緊的事情請您去!”
歐陽暖一怔,對孫柔甯道:“大嫂。
你快回去吧,多謝你的告知。
”
孫柔甯點點頭。
看着歐陽暖急匆匆地快步離去。
心頭不知為什麼。
湧上來一陣很不好的預感。
剛剛走到壽安堂。
卻聽到歐陽治似乎低聲說了什麼。
然後是李月娥的勸解。
接着。
李氏勃然大怒。
厲聲大罵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待會兒楚王妃就到,她來幹什麼!”
聲音憤怒尖銳。
歐陽暖向一旁要進去通報的丫頭揮了揮手。
自己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卻聽到歐陽治急急道:“這些日子來。
府中上下都不曾露過口風。
人前人後也沒人知道爵兒生了病。
誰知道楚王突然得到風聲。
他今日朝會後也隻是向我提醒。
說聽聞爵兒身休不适。
楚王妃關懷女婿。
想要親自來看望。
。
。
。
。
。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
一個茶碗遭了秧。
李氏的聲音氣的發抖:“什麼親自來看望。
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爵兒才剛生病。
他們就急吼吼地來探視。
到底想要幹什麼!”
歐陽治滿臉忐忑:“老太太。
楚王的意思是。
隻是想要來看看一一”
想要看看?隻怕沒那麼容易吧。
歐陽暖淡淡一笑。
人心如此,并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她快步走進去。
對李氏道:”老太太。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楚王要怎樣都随他吧。
最要緊的是保住爵兒的性命。
其他的都不用去管他。
”
李氏一愣,面色凝重地盯着歐陽暖。
卻見到她一臉的平靜。
顯然是下定了決心,不由得也跟着點了點頭。
沉沉歎息了一句:“這真是飛來橫禍啊!
下午的時候。
楚王妃果然到了。
臉上是一派笑盈盈的模樣,跟往日裡并沒有什麼不同。
歐陽暖在花廳招待她。
李氏也作陪。
說了幾句婚事的籌備。
楚王妃笑道:“聽說少将軍病了。
可把嫣然那個傻丫頭急壞了,她鬧着要來探視。
可我告訴她,新嫁娘的現矩還是要守的,萬萬沒有婚前一個月還跑到新郎家中去的道理。
這可是犯了大忌諱的。
可她又實在不放心。
我便替這個丫頭跑這一趟了。
”
李氏原本還心存僥幸,聽到楚王妃的話。
頓時心狂亂一跳。
容色大變,強忍着不滿道:”不過是偶感風寒罷了。
”
楚王妃恍若不覺她臉上的不悅。
笑道:“風寒?隻怕不是呢。
聽王太醫的家眷說,少将軍病的不輕呀。
”
歐陽暖還未來得及開口。
李氏已經白了臉色。
嘴唇微微發顫。
搶着道:“是誰滿。
胡言!”
楚王妃臉上冷笑一聲道:“世上并沒有不透風的牆。
若是歐陽少将軍真的隻是風寒。
何必遮遮掩掩呢?”
歐陽暖微蹙了眉頭。
神色平靜。
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道:“生病自然是真的’隻是不知道楚王妃今日來除了探望’還有什麼意思要傳達”
楚王妃淡淡道:“若是真的病入膏育。
還是不要耽誤我家嫣然的好。
”
李氏勃然大怒道:“楚王妃。
這門婚事可是陛下欽賜的婚姻,難道你還想要反悔不成!”
楚王妃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停頓片刻。
才露出憂愁而無奈的表情:“嫣然畢竟是我的女兒。
從小到大是一點委屈也沒有受過的。
原想着歐陽少将軍年少有為。
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我們才想要将女兒嫁給他。
誰知道他竟突然得了急病。
這叫我們怎麼辦?難不成要讓嫣然做望門妨嗎?”
望門妨說的是姑娘還沒進門。
未婚夫婿就死去的情形。
歐陽爵還在病中。
這簡直就是詛咒他早死了!
“王妃。
請您慎言!”歐陽暖也忍不住怒氣上湧。
她竭力克制道。
“娘娘要退婚,便退婚好了。
不要在這個時候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