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你。
你不是要去赴宴嗎。
穿上吧。
免得讓那些小人小瞧了你。
”
歐陽暖的目光流水一樣拂過那務桃紅的長裙,這種顔色。
公主是從來都不碰的。
這條裙子。
也是她做給自己的。
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安心罷了。
不由心下感動。
道:“母親。
這顔色是不是太出挑了?我都已經嫁人了呢。
”
“傻丫頭。
你看到柯蓉那丫頭沒有。
她哪回出來不是豔光四射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蓉郡主。
偏偏你這樣素淨。
難不成是要别人說我的女兒比不上她不成?快穿起來我看看。
”
話說到這裡。
若是再椎辭。
就顯得過于矯情了。
歐陽暖微微一笑。
起身走到屋子的烏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後。
由紅玉服侍着換了裙子。
換好了之後走出來。
才發現這衣裙是時下最流行的樣式。
袖和擺都比尋常的衣裙要來得寬大。
大公主想必是請了宮中最好的繡娘。
這一身衣裳本有些豔的好似紮了眼。
可卻獨獨最稱歐陽暖白暫的膚色。
腰身也收的恰恰合适,大公主端詳了半天,點點頭道:“平日裡每次見你都覺得太蒼白。
如今被這衣裳一襯,氣色倒是好多了。
”
大公主平日裡從不誇人。
她肯這麼說。
可見這穿起來的效果是極好的了。
這一晚。
歐陽暖乘着馬車來到武國公府時。
已然遲了。
不過也沒有什麼。
肖重華被燕王找去不知商議什麼事情。
也未能陪同前來。
歐陽暖原本就準備稍微坐一坐就走的。
宴席開在露天中庭,朝堂重臣攜着女眷。
隻見院子裡金碧輝煌,紅燭高照,天皂流金,暗香輕缭,朱衣小婢垂眉斂目而侍,倒真是一片奢靡繁華到了極處的景緻。
武國公府。
竟然也是這樣的富貴。
歐陽暖原本打算悄悄進去坐下,誰知一進去就引來衆人各異的目光。
歐陽暖歎了口氣,這身衣裙實在是太過紮眼了。
恐怕蓉郡主要以為自己刻意搶她的風頭。
不過……也就罷了,橫豎自己不是當年那個小心謹慎、處處避諱的歐陽暖。
誰敢說明郡王妃身上的裙子太豔麗?又不是瘋了。
陳景睿那薄薄的唇角往上輕翹了一下。
歐陽暖看不分明那是譏消還是冷笑。
亦或是全然的客套。
坐在客位首席的高昌國香雪公主見到歐陽暖走進來,不由得雙眉微揚。
美麗得像是初春江南的含煙雨絲。
她低眉信手,淺笑輕颦。
擡眸的到那,驚為天人。
頃刻間便颠倒了終生。
悄悄和九皇子道:“九哥。
你的月亮來了。
”
九皇子皺皺眉頭,卻沒有擡起眼睛看歐陽暖。
武國公倒是豪爽。
笑着說道:“明郡王妃真是出落得越發美麗了。
難怪!難怪啊!”他說着難怪。
卻不知道難怪些什麼。
歐陽暖見了禮,坐在董妃的下首,孫柔甯附耳過來,悄聲道:“你來晚了。
我們剛才就來了呢。
”
歐陽暖笑笑:“我是從公主府過來的。
稍微耽榈了一會兒。
”
看到她進來。
一時間席上交頭接耳。
四周竊竊之聲起伏。
卻又能讓歐陽暖恰好聽聞。
“都說永安郡主素來清麗逼人。
今天這一身,真是豔麗啊,卻也别有一番風情。
啧啧。
明郡王好豔福!”
“你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什麼吧!這豔色真美麗啊!”
武國公府的陳老太君睜大了眼睛,對周圍的人道:“難怪這樣流光溢彩。
那是芙蓉笑啊!”
這一句話出來,驚詫中,各人的眼神皆彙作不敢置信。
毫不留情地擲向歐陽暖,嫉恨有之,豔羨有之。
芙蓉笑,傳聞是前朝皇帝最鐘愛的一位寵妃有一次在染色的時候。
把沒有染好的絲帛放在露天過夜,絲帛因為沾上桃花的花瓣,竟然染出了光澤美麗如同豔色桃花一般的桃紅色。
旁人十分羨慕。
紛紛效仿。
然而染出來的桃紅卻無論如何及不上這種仿若由千片萬片的桃花瓣染成的顔色。
後來這種桃花染制而成的桃紅就被稱為”芙蓉笑,”據傳說隻有當年那位寵妃身邊的宮女知道這種顔色的染制方法,前朝滅亡後。
這宮女也流落到民間,于是京都的芙蓉笑便這樣絕了迹。
而今夜。
卻是數年來第一次現于衆人眼前。
歐陽暖并不理會衆人的議論。
不管是芙蓉笑還是什麼。
又有什麼關系呢?在她看來。
這隻是大公主的一片心意罷了。
宴會上一時觥籌交錯。
酒至半酣。
蓉郡主笑意淺淺,優雅而自若。
款款顧盼間。
眸中似有一簇極明亮的火光盈徹。
她輕輕做了個手勢,一旁自然有侍從高聲道:“上戲!”
曆來這樣的宴會,都是要請最紅的戲班子來唱戲的,唱來唱去也不過都是那幾堂戲。
歐陽暖看得多了。
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