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人人都喜歡慕紅雪,這樣的女子,誰能不愛呢?
這時候,有丫頭來說宴會準備開席了,于是衆人紛紛站起來。
院子裡,自北而南,東西相對分别是近支親貴、貴婦們的宴桌。
大公主近日身體不适,沒有親自前來,林元馨因為剛剛生下太子的第二個兒子還在休養,受不得風,所以隻派人送來了禮物,董妃自然坐在主桌,隻是她謙讓了半天,非要把座位讓給慕紅雪。
若是今天林元馨來了倒也好,偏偏是蘭妃帶着嚴花蕊來了,她看到那邊如此謙讓,反倒露出譏諷的神情。
剛才在花廳裡的時候,衆人就注意到了站在蘭妃身後的嚴花蕊,隻是礙于明郡王妃在場,不好意思多說什麼,畢竟歐陽暖是個醋壇子那可是出了名的,偏偏明郡王自小失了母妃,又一直在戰場上打滾,心腸冷硬狷介,是出了名的剛傲,可是對這位郡王妃卻極是親厚疼惜,誰都知道已經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為着這個緣故被人暗地裡戲稱為“畏妻如虎”,既然如此,衆人何必冒着得罪郡王妃的危險去和嚴花蕊說話呢,不僅如此,孫柔甯還特意将嚴花蕊安排到了最遠的一桌。
臨開席的時候才見肖重君進來,左右兩三個丫頭扶着才顫巍巍行下禮來。
燕王點點頭,面色看不出半絲異樣,歐陽暖遠遠看着,知道這位王爺雖然表面不動,對世子卻一向是極關心的。
緊接着,肖重君又要向太子行禮。
太子忙離座扶了他一把,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禮。
你身子不适,派人說一聲就罷了,何必親自過來。
”
肖重君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個微笑:“父王壽辰,又是太子親臨,我怎麼能不來呢?”話是這樣說,雖然他竭力作出已經康複的樣子,可偏偏虛浮的腳步是騙不了人的。
歐陽暖知道,今天這場宴會,肖重君是非來不可的,因為最近有不少人在傳言,燕王預備廢除他的世子之位,改由肖重華來襲爵。
歐陽暖不知肖重君怎麼想,隻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肖重華是什麼個性,怎麼可能會搶走自己親大哥的爵位?這在背後放風聲的人,分明是在挑撥離間。
然而——向來不參加這種宴會的肖重君卻在這裡出現了,是不是證明,他相信了呢?
肖重君點點頭,旁邊的丫頭忙奉了一柄玉如意到燕王面前。
那玉如意水汪汪的,翠綠欲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的老坑細糯飄翠,的确是千年不遇的好東西。
這種東西是極為難得的,屬于有價無市,恐怕肖重君找這個不知道花費了多大心思。
燕王道:“何必這麼勞心勞力?”
肖重君歪向一邊咳嗽了幾聲,直咳得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方含笑道:“父王最喜歡老玉器,兒子身體不好,不能經常侍奉在您身旁,這玉如意是我的一點心意。
”
燕王還沒有說話,肖重華笑着讓出自己的位置:“大哥快請入席吧。
”他分明看出,肖重君的腿在打軟了。
開春以來,肖重君的病沒有好轉,不過說了幾句話,早已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丫頭們忙扶了他坐下。
歐陽暖倒是很久不曾見到肖重君了,此刻見到他,隻覺得他面色蒼白如紙,十分消瘦,連一流的錦衣穿在身上也像是不堪負荷,一點也不像身體健康強壯的燕王。
再看他座旁的肖重華卻是另一番模樣。
兩人同是燕王的兒子,又是一母所生,相較之下,明郡王行事果決淩厲,氣勢冷漠,而肖重君一眼瞧去卻是極柔弱的人,身體孱弱到行動也必要有人攙扶,說不上幾句話便連連氣喘。
聽說燕王妃身體也不好,難道這兩人一個随了父親,一個随了母親?
桌上名酒熱炙,臘味野珍,肖重華平日裡飲酒有度,但今天是主人,又要為不能飲酒的肖重君遮掩,酒過三巡,有人來他耳邊說了兩句話,他見衆人把酒言歡興緻正高,吩咐一旁的人告訴歐陽暖,他去書房呆一會兒,說是有事。
歐陽暖聽了丫頭的禀報,微微一笑。
她從未見肖重華喝醉過,現在他離開,不過是因為她要賀蘭圖在書房将他拖着,她有要緊事要辦而已。
不久,歐陽暖也站起來,笑着對慕紅雪道:“這裡太熱了,我去梳洗一下醒醒酒。
”
慕紅雪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拖着喝酒去了。
歐陽暖站起身,向孫柔甯小聲說了幾句,便帶着丫頭去了距離酒宴最近的靜心小閣,閣内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濃蔭翠華欲滴,比别處多了幾分涼爽之意。
小閣裡東西一應俱全,專給客人們更衣醒酒所用。
丫頭們見歐陽暖進來,忙迎上前來忙不疊地泡茶。
紅玉取了帕子來,歐陽暖接過打濕了的手絹冰了冰發熱的臉頰,紅玉笑道:“小姐是主人,這樣離席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歐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