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
歐陽暖一聽便是心中一跳,面上卻平和道:“你既然耿耿于懷,莫非孟妃是冤死的?”
曹姨娘又是低泣:“這件事情我埋在心裡四年多了,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孟妃長在京都,從小沒去過河邊,不識水性,怎麼會跑到荷塘戲水呢?那時候正巧趕上酷暑,孟妃去王爺書房送茶水,誰知撞上了董妃娘娘,沒有見着王爺就回來了。
不知為什麼,王爺從那天開始就派人禁了孟妃的足,我們當時還很奇怪,孟妃又沒有做錯什麼,怎麼就惹怒了王爺,後來我才知道一封重要的戰報丢失了,王爺懷疑孟妃,便将她拘了起來,不出三天,孟妃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
歐陽暖一怔,随即道:“戰報?”
曹姨娘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歐陽暖道:“你不必擔心,這裡都是我的心腹,不會有人出去胡言亂語的。
”
曹姨娘這才接下去道:“這事情十分隐秘,但孟妃和我熟悉的很,若說她是奸細,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我反倒覺得那個人——”她看了一眼歐陽暖,不再往下說了,道,“若是她今天還得勢,這個秘密可能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不過,若是你現在讓我出來作證,我卻也是不敢的。
”
歐陽暖心下明白,面上絲毫沒有惱意,隻是淡淡道:“我明白,曹姨娘有這份心,已經很難得了。
”
曹姨娘扶着小幾,又是顫巍巍跪下道:“我表姐死的實在凄慘,就算到了現在,我還時常夢見她,若說要洗刷孟妃的冤屈,還得靠您了!”
歐陽暖微一沉吟,笑道:“這都是王爺的決定,我等怎好幹涉?不過,這件事情我會放在心上就是,曹姨娘放心回去吧。
”
“全憑世子妃做主了。
”
送走了曹姨娘,已是傍晚時分,歸巢的鳥鵲在窗外輕輕呢喃。
楊柳翠碧,在晚風中飄搖,驅走了暑氣,隻剩下淡淡花香萦繞。
歐陽暖喝了一口茶,突然向紅玉道,“你看曹姨娘的話,有幾分真假?”
“會不會是看着董妃倒台,故意再推她一把好立個功勞?”紅玉猜測。
“曹姨娘不是蠢人,她該知道搬弄是非會有什麼後果……所以,這件事情定然是值得推敲的。
”歐陽暖撫摸着手中的青瓷茶杯,淺笑道:“董氏這個人,還真是不簡單得很。
”她眼中沒有嘲笑,隻是憐憫和歎息。
“那麼——”
“這件事情,暫且不要聲張,燕王府出了奸細,未必王爺和重華沒有察覺。
”金黃色的夕陽照在梳妝鏡上,漾出散亂細碎的光點,照得歐陽暖的面容如同夢幻,她輕聲道,“董氏現在如何了?”
“明天就要押送三司衙門了。
”紅玉回答道。
“那咱們還真得送她一程才是。
”歐陽暖站起身,輕輕地道。
說是将董氏關進監牢,可王府畢竟不是外頭的監獄,董妃的身份也與衆不同,所以透過層層看守,也不過是将她關在最内的那間狹小的屋子裡而已。
歐陽暖到門口時,卻看到肖重安正站在門口,被護衛攔了下來:“王爺有命,除非有他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
”
肖重安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歐陽暖走過來,所有護衛都跪下行禮,臉上的表情明顯和緩了許多。
歐陽暖淡淡道:“王爺的令牌在我這裡。
”說着,她将肖重華給她的令牌在護衛的眼前晃了晃,這靈牌是從燕王那裡得到的,自然很有效果。
護衛對視一眼,道:“可是三公子他——”
歐陽暖道:“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難道還怕他将人劫走不成?他不過是想見見自己的母親,便是到了王爺那裡,也是要放行的。
”
肖重安隻是個庶子,歐陽暖卻是手握實權的肖重華放在心尖上的人,誰敢再多說什麼呢?隻能放行吧。
歐陽暖看着臉上露出難堪窘迫的肖重安,道:“走吧。
”
肖重安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平心而論,這個男孩子并不像他母親一樣可怕,甚至比起肖重華,他和穩重的燕王更相似,性情也更溫和,所以幫他一把,歐陽暖并不在意,她率先走了進去。
畢竟是牢獄,即使在盛夏高溫,甫一踏入,仍能感到一陣陰涼之氣撲面襲來。
屋内家具簡陋,角落四隅各點了盞銅燈,以此照亮室内不太明亮的逼仄空間。
屋子裡,隻要走近些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發黴的味道,裡面隻有一張床,上面挂着半幅床單權作帳幔,誰會想到,曾經煊赫一時的董妃居然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門一響,“誰?”帳内有個沙啞的聲音警惕的叫了起來。
歐陽暖不出聲,隻是靜靜的看着那幔帷帳。
少頃,咳嗽聲起,有個影子在帳内坐了起來:“到底是什麼人!”
歐陽暖回身看肖重安,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