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在外面攔道,“夫人,你不能進去。
”
唐氏急了,說道,“裡面是我女兒,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
别說唐氏這一番發怒弄得那宮女也不敢說話了,她們都是伺候珍妃的人,對于唐氏自然也是不敢違抗的。
齊昭儀見唐氏前腳進來,也要跟着,唐氏推了推她說道,“你還小呢,不要跟進來。
”
“夫人,我在玉門關的時候也見過别人生孩子,就讓我去看看吧,實在是擔心妹妹。
”齊昭儀憂心忡忡的說道。
唐氏見她說的真摯,就沒有阻攔,兩個人一同走了進去。
屋内産婆正給仟夕瑤喝催産藥,這藥因為藥性太過剛猛,也是到了好幾天生不出來的時候才會用。
仟夕瑤拿了帕子擦了好幾次嘴都沒有擦好,顯然手抖的厲害,蘭竹剛要上前幫忙,唐氏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從一盤碟子上重新拿了新帕子,“夕瑤,别怕,娘在這裡。
”唐氏坐在床邊,一邊給仟夕瑤擦拭嘴上的藥汁,一邊穩當的說道。
按照仟秋白的話,唐氏是那種越是緊急關頭越是能沉得住氣的人,剛才進門前還一臉的驚詫莫名,這會兒卻是滿臉的慈愛,全無半分的慌亂。
仟夕瑤剛剛強作鎮定,見到唐氏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說道,“娘……”
唐氏握住她的手,笑的溫柔,說道,“沒事,你爹也在外面,咱們仟家是醫們世家,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他,别怕,一定能扛過去。
”
産婆雖然覺得唐氏進來給自己減了不少壓力,起碼能穩住珍妃的心神,但是心裡卻很不認同她的話,向來醫道和婦科是不一樣的,不然為什麼請了個徐太醫還要拉她過來不是?隻是現在她也不好說這種喪氣的話,這會兒隻要是能用的方法他她都願意嘗試,隻要能讓這位娘娘母子均安就好。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一股不安的氣息在四周蔓延,每個人都緊張莫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仟夕瑤又灌了幾口催産藥,隻是那宮口卻是遲遲未開,仟夕瑤甚至感覺到肚子裡孩子在拼命掙紮,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了出來,忍不住對着唐氏說道,“娘,寶寶在動,他是不是沒辦法呼吸了,是不是要不行了。
”
唐氏嚴苛的喊道,“夕瑤!你在說什麼。
”
仟夕瑤震住,唐氏卻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又把語氣放軟,溫聲說道,“夕瑤,你要堅持住,寶寶肯定會沒事的,你要相信自己。
”
“娘……”
唐氏背過身子,擦了擦眼淚,回頭的時候又是一副無事的樣子,說道,“娘生你的時候可是疼了三天三夜,當時那産婆還說你快不行了,娘偏不信邪,熬着一口氣才把你生下來,差點一屍兩命,你也要争氣才是。
”
仟夕瑤摸了摸肚子,一種無形的力量湧上心頭,她現在也是一個母親,唐氏那麼堅強,她為什麼就不能像母親學習,也要做一個堅強的人?這樣哭哭啼啼的有什麼用?要振作起來!“娘,那催産藥可能不行,你在讓徐太醫開點别的藥。
”
唐氏欣慰的點頭,摸了摸仟夕瑤的頭就走了出來,門外徐太醫,仟秋白都在,産婆也走了出來,哭喪着臉說道,“夫人,在拖下去可是不行了,現在隻能選一個,要麼就是孩子,要麼就是大人,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說完就跪了下來。
頓時,這話如同一個石頭丢入湖水中一般立時就激起了千層浪。
仟秋白臉色慘白,一個踉跄差點倒在地上,這會兒他真是後悔為什麼沒有學婦科,不然也不會看着女兒受苦眼一點忙都幫不上。
徐太醫也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越想越是恐懼,按照皇帝對這珍妃的看重,今天要不是母子平安,他興許都不能活着走出這裡了。
這邊唐氏強自鎮定,腦子轉的飛快,好一會兒才說道,“夫君,我記得當時我也是難産,你卻說有個方子可以用一用,卻是有些兇險。
”
“不行,不行。
”仟秋白臉色慘白的搖頭,“那個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
唐氏咬牙說道,“現隻能保住一個,你選哪個?”
“我哪個都不選。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未來的孫子,他怎麼選?如果一定要痛苦的選擇,他自然更想要女兒的性命,可是這話他怎麼說?
“那就用那個法子。
”唐氏冷然說道,“你别這般婆婆媽媽的,雖然不過五成把握,但是比隻能保住一個強,興許冒險一試,兩個人都平安了!”
唐氏一席話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仟秋白的頭上,他頓時就清醒了過來,說道,“夫人你倒是提醒了我,現如今還有什麼辦法了?”說完看了眼徐太醫和産婆,徐太醫則是連連搖頭,産婆隻跪着不說話,“就按照這個法子來吧。
”說完就露出堅定的神色來。
仟秋白就把方法對産婆說了,每說一句,産婆臉色就變白一分,抖着身子說道,“這不行,這不行,說不定兩個人都會死,夫人,你還是跟奴婢說到底是保大人還是保住孩子吧,其你說的那個法子我真做不了。
”産婆其實也知道這個方法,但是太過兇險,所以不願意去做,她們隻做有把握的事情,比如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總歸能保住一個,比起一屍兩命要強上許多。
唐氏卻冷然的說道,“你别以為自己能摘出去,今天不管孩子出事,還是珍妃娘娘出事情,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