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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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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姬呀小姬,雖然我同你一般的不谙江湖規矩,但根據一般人會有的心思來猜,老乞丐死了,秘籍在我們手中,而那群殺手至今查不出是誰的情況下,我們首先就會被當成殺人兇手。

    再來,我們好心地送回秘籍後,他們會不會懷疑這本是假的?或懷疑我們早已抄下了内容藏私?” “可是我們又沒有,你把人性想得好卑劣。

    ”她不以為然。

     “不管我們有沒有交出去,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被追殺。

    ”他拿出第二張脫落的紙,上頭寫着第三十八式“天地乾坤氣貫中”,不由分說丢入床榻邊的水盆中,并興緻勃勃地拉她過去看。

     不會有奇迹的,她猜。

     果然,薄弱的紙片化糊在水底,浪費了一盆清水。

     “啧!”他嗤叫了聲,抓腦開始想其它逼迫秘籍“現出原形”的方法。

     她抓他衣袖: “别又動歪腦筋了。

    快想想如何使這本秘岌看起來完好如初吧。

    ”搶回他手中殘存的那兩張紙,不肯再任他胡來。

    這種不祥的東西,還是早日丢還給那些江湖人去厮殺吧! “再給我兩張玩,我想試試看潑墨與拓印。

    ”他不依,兜着她轉,就要搶她背在身後的冊子。

     “不可以,别鬧了!”知道力氣與動作都無法比他快,她趕緊往大門跑,想拖過他感興趣的時刻,一會等他沒勁了,便想也不會再想起要玩這種東西。

     用力拉開門闆,正要跨出去,但一手已教他捉住,結果她一個不穩,手上的秘笈岌竟筆直飛出去—— “啊!”她驚叫。

    眼前一花,是湛無拘飛身出去搶救的身形。

     但仍是慢了一步。

     《極天秘籍》,一本教江湖人瘋狂了近百年的武功奇書,來自百年前天下第一高手極天大俠的遺作,竟就這麼地、輕盈地,掉落入水井中—— “咚”,這是許久許久以後的聲響,算是對世人熱烈的愛戴發出感謝的告别,安詳地走完它不見天日的百年身。

     井很深、天仍冷,發傻的兩人在陰寒細雨中呆立,面面相觑,無言以對。

     唉!春雨綿綿有盡時,此痛悠悠無絕期。

     ※※※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磋歎第一聲。

     “海會枯、石會爛,書自然也會糊。

    ”歎息第二聲。

     “既然沒人知道秘籍在我們手上,那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将它弄丢了。

    ”由嗟歎聲轉為樂觀的自我安慰,但雙手可沒有閑着。

     “你在做什麼?” “做還魂紙。

    ”就見湛無拘收集來别人不要的紙帛,寸條片角地收攏于一氣,丢入一隻大木盆中,倒入清水。

     “什麼還魂紙?”生長于南方,她沒見過有人把用過的紙張拿來再造一次紙的。

     “在北方,竹子不是随處可見,當然制紙的料少,價就高。

    一般人都習慣收集不用的紙張再用來制紙,雖然制出來的紙材不若原有的質佳白細,但仍是好用。

    ” “我明白了,一般的火紙(冥紙)就是以還魂紙制成的。

    怎麼?你想制火紙來祭拜那本陣亡的秘籍?還是祭祀那位死去的老者,祈求他原諒你有辱遺命?”不是姬向晚生性刻薄,她隻是純粹地根據他好玩的心性來臆測他現下可能會有的行為。

     湛無拘頓了頓手邊的工作,恍然道: “對哦!等會得留一些紙漿制火紙,我差點忘了清明時節快到了,賣火紙很有賺頭。

    ” 姬向晚開始後悔自己提供了他另一項奇詭的樂趣,連忙問出她最初的疑惑: “小湛,你到底為了什麼要制還魂紙?” “我得做出一本《極天秘籍》呀。

    ”他理所當然地回道,一副她該很能理解的表情。

     “你記得内容?”她滿懷希望地問。

     “不記得。

    但誰知道它的内容該是如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本冊子我還是要送出去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非常期待秘籍現世後可能會引發的天下大亂。

     她不可思議地瞪他: “你不會以為你随便在書皮上寫《極大秘籍》這四個字,就會有人相信它是一本有百年曆史的秘籍吧?”他古怪、愛鬧、好吃、不分輕重,但并不笨不是嗎? “看我的吧!如果我哄得過,你打算如何表示對我的欽服?”他涎着臉讨賞。

     她皮笑肉不笑,伸手輕拍他頭,敷衍地表示: “好乖、好厲害,可以嗎?” “嗚——汪!”他用力甩頭,表現出即使是一隻小狗也有他的自尊,拒絕别人的敷衍。

     她忍住笑,推拒他蹦蹦跳過來的身形: “好了,别玩了。

    我說真的,既然我們不幸弄壞了那本令江湖人趨之若骛的書,就當成是天意吧,别再沾惹這種事了。

    現下咱們有足夠的盤纏,不妨往蘇州賞景去吧,揚州的風光已大緻欣賞過,無須逗留了。

    ” 他嘟着雙唇欺近她柔嫩的小臉,要不是她雙手死抵着他面頰,他早已偷香成功。

    趁她忙着推拒他臉,無暇兼顧其它部位之餘,他伸手悄攬她纖腰,極滿意那觸感與纖細的程度。

     “湛無拘,我說别玩了。

    ”見他扭曲變形的面孔依然不屈不撓地企圖接近她臉,她才驚覺他又想對她不正經了。

    這人真的是沒有男女之防得教人歎息。

     “如果我親到你,你就要嫁給我,就這麼說定了。

    ” “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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