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的。
“成日被她吆喝咒罵,又不是犯賤,哪會對她有好觀感?要不是她的身分讓我不得不救,我管她去死。
我說過要在江湖上與人争強,就算被砍死也是活該。
所以我會救貓狗、會救尋常百姓,甚至給苦命的窯姊贖身從良,就是不救江湖人。
”剛才他們路過西街的妓坊,正好看到一的苦情劇,想從良的窯姊與她賣貨鼓的情郎捧出畢身家當給鴨母,不料鴨母坐地起價,硬是又擡高二十兩的贖身錢,擺明了刁難不放人,差點讓那對小情人哭來長江水患。
有閑事而不幹預着,非湛無拘也。
于是他參與了,送出了二十兩成就一番良緣,再出鸨母手中挖出五十兩當是嫁女的妝奁。
在鸨母的呼天搶地之下,湛無拘愉快地打發掉小情人,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人。
姬向晚已經非常非常習慣這個奇怪的人的任何無法以常理定論的行為。
無力地由他去。
“你對江湖人不以為然,為何又偏那麼好奇江湖事呢?比如你堅持要送回一本僞書,又愛看人打架,現下又說焦姑娘是你不得不救的人……”
“人家隻是想知道為了一本破書,他們可以自相殘殺到什麼地步嘛。
”他嘟嘴。
她才不信。
“還有呢?”
“再有呀……”他扶住她手往屋子方向邁步:“這本書再不出現,那些外族幫派就要被人以這名目滅掉了。
我可不能任那些野心份子得逞。
”
“怎麼說呢?”
“我看了很多信鴿,他們每一門派都被煽動了去相信失蹤的秘籍必然被外族竊走,這些人絕對會為了一本書去殺人的。
”
她皺眉不已,對這些盲目的江湖人真的是厭煩透了。
“但,你怎麼可能會在乎?我以為你喜歡看戲,巴不得這些人自相殘殺得一幹二淨。
”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忌憚。
湛無拘歎氣:
“你一定要問得那麼切中要害嗎?”如果可以,他當然樂得在旁邊清閑呀。
“你不會是與元教有什麼淵源吧?”想到了那三張不成人樣的畫,以及寫有他名字的懸賞字樣,她不得不做此聯想。
湛無拘好哀怨地點頭。
“雖然她們懸賞了要捉拿我,我還是得以德報怨地救她們免于面臨亡教的命運。
我真是太善良了。
”
姬向晚直盯着他,不理會他的哀怨,非要他吐出實言不可。
“好吧,我娘親是元教的無上長老,她——咦,人呢?”不是他故意閃躲話題,而是杳無人迹的屋内中斷了他們閑聊的興緻。
那頭母老虎不見了!
真是普天同慶呀!他幾乎流下解脫的晶淚。
“焦姑娘不見了!她莫非出了意外?”姬向晚憂心地說着。
“不可能,沒有打鬥的痕迹。
倒是咱的行囊被搜過了。
”極其明顯的,他們包袱内的物品被翻找得亂七八糟、滿地皆是。
“呀,怎麼會呢?又沒啥值錢東西。
”她清點着失物。
“是……她嗎?她拿走一些碎銀……”實在說不出“偷”字,但對人性又再一次失望起來。
從不期許所救之人感恩,但不發一言地離去且順手拿走他人物品……
“我們不會阻止她離開呀,如果她向我們告别,我們不僅會替她打點好藥物吃食,也會議她身上放些銀兩的,她何必——”她低落地輕喃。
“書不見了。
”他翻找後說着。
“什麼書?”她尚未從哀愁裡回魂。
“咱們好不容易制好的僞書。
”
“呀!”她吓得回神:“她……她以為那一本真的是……但,那一本是她自己常在身上的《飛宇武經》,難道她會看不出來?”真是難以置信。
“呵、呵呵……呵呵呵……”蓦地,湛無拘神經兮兮地傻笑起來,頗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天呀,又來了。
這人總是在最不合宜的情形下做出最詭異的行為。
“小湛!”她努力要拉回他的正經。
“嘿……”依然傻笑如故。
她忍不住抓起重新捆好的包袱往他臉上砸去。
“唔哇!”成功止住了他的傻相。
“要笑等沒事再去笑個夠,我問的是現在該怎麼辦?書“又”不見了。
”
湛無拘扁扁嘴。
“不怎麼辦呀,那隻潑貓偷走了書,可見咱們制僞的技術爐火純青,連她也騙得過,天下人豈有騙不過的道理?我就說沒人會知道那撈什子《極天秘籍》長成什麼樣子嘛。
她敢偷書就要承受後果,早晚别人都會知道她身上有書,省了咱們的麻煩。
要我死還怕沒機會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