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新有絲訝然的看向好友,問道:
「你沒注意到嗎?她很會說話,很會捧人,許多嗯心巴拉的谄媚話被她說出來就是特别自然,我們恐怕一輩子也學不會。
」
原來……
不知為什麼,卓然一顆高吊起來的心,又放了下來。
「她……很有趣。
」這是他唯一想到的評語。
「大嫂好像也挺滿意她,沒提過要換人。
原本大哥想替大嫂找個身手不錯的秘書過來,上個月有幾個女孩子從國外學成歸國。
」
「大哥對大嫂提過了?」
「不知道。
不過我想他們都不會再提了,粱秘書表現得很好。
」
所謂的「很好」,當然也包括了不會對他們亂抛媚眼。
說到這個,卓然天外飛來一筆問道:
「對了,你有蛀牙嗎?」
「有兩顆。
怎樣?」
卓然點頭,說了:
「餐廳裡的流言說公司裡五個冰山不笑是因為有蛀牙。
」
趙永新頓了下,然後搖頭,道:
「錯,不想亂笑是怕會有皺紋。
」雖然才二十七歲,但是家傳的臉皮會讓他笑起來像三十七歲。
「我笑起來很兇。
」卓然想起吓哭過嬰兒的沉痛往事。
「她們真的誤會了。
」兩個酷哥在一陣沉默之後同時說着。
雖然至今仍然搞不懂那天卓然送她回家時,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感覺得出來,上班的氣氛是越來越和諧了。
想必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也沒有自尋煩惱的嗜好,一切就抛到腦後去吧!就當作卓然先生隻是在跟她随意聊天,沒重要的,重要的是兩位冰山同事變得好相處就行啦。
也不是說現在的上班情況有多麼和樂融融,隻不過是他們會對她點頭打招呼,也不會極力抗拒她順手提供的服務--比如說替上司泡茶時,順便給他們倒兩杯。
他們也會有所回饋喔,有時出差也會帶個當地名産回來給她當下午茶享用。
這得順便說說她的工作範圍。
她是秘書,但是不常陪上司出去應酬,尤其出國或離開台北南下的這類行程,大多是由兩位特助随伺左右。
她的工作性質較像是内勤,隻要能随時準備好上司需要的資料,并将她的行程安排得妥妥當當就行了;而聽電話是她每天最重要的事。
不管是上司打回來的十萬火急交代,或來自客戶的各式各樣問題,都不能等閑視之。
她的美女上司最注重效率,常常在會議與會議的空檔之中打電話回來交代接下來的工作--比如說「準備好XX産品的型錄與價格,各式樣本各一,我三點回台灣,五十分進公司。
替我訂『流月屋』包廂,六點,五個人,主客是堂本先生。
」
「流月屋」是頂級的日本料理店,不易訂到位子,但她得想辦法。
至于堂本先生這個最近上司盡力争取的大客戶,喜好什麼、厭惡什麼,就是她必須做足功課的事了。
為什麼上司更替秘書像換衣服?原因正是如此。
她要求秘書随時保持機動性,完全配合她的腳步。
商場如戰場,開發部肩負着開疆拓上之大任,沒有慢條斯理慢慢來這種事情。
工作随時會吩咐下來,而且不容-誤,适應得了的人還真下多呢。
當然,「孟氏集團」家大業大名氣大,争取客戶比别人占了些優勢,但是隻要想賺别人的錢,大家必須下的工夫都一樣,這個時候還端着架子的人隻能靠邊閃,等着當二世祖敗家去喽。
所以她很佩服上司的拼勁……嘻!從這個月薪水多了三千元看來,上司也很滿意她喔。
傻笑完,看到時鐘指着十一點,旅行社剛剛送來三張飛香港的機票,下午去,明天早上回。
兩點半起飛,但是上司還是安排了午餐約會要跟一家多媒體公司談合作草約呢。
這一談,恐怕要談到一點去了。
那麼她應該現在就幫上司買一份餐點上來,嗯……或許買三份。
立刻打電話到公司附近知名的美味便當店訂了三個飯包,然後下去拿。
時間完全沒浪費,當她提着三個香噴噴的便當回來時,甫由十八樓開完會回來的三人也回二十樓了。
「經理,這是剛做好的烤鴨飯。
」她跟在上司後面。
美女經理啜了口溫熱的菊花茶,問道:
「中午與彙群網通的高先生餐叙的事确認過了?」
「是。
」她鋪好餐墊,打開便當蓋。
「機票也送來了。
我已經通知香港那邊飛機抵達的時間,他們會準時到機場接人。
」
梁霞衣報告完後,又道:
「從現在起四十分鐘之内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可以休息一下。
」
「這四十分鐘是吃飯時間?」不是質問,隻是微訝。
梁霞衣正色道:「好好吃一頓飯是很重要的。
」何況她不認為上司在面對那位吃飯時總是湯湯水水灑一桌的高先生時,還會有胃口。
先前她已經注意到了,出身絕佳的上司無法跟豬一齊吃飯。
咦?她是不是看到上司給了她一抹千年罕見的笑容?!
啊啊啊!别那麼快收起來嘛。
「粱。
」
「是?」
「你果然機靈。
」而且……有趣。
如「他」所說。
啥?不懂耶!這些住在冰山裡的俊男美女們可不可以偶爾說點像正常人說的話啊?說點她們這種凡夫俗女聽得懂的話嘛。
又不是像她爸媽是做乩童的,專說那些所謂的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