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正是。
」一點也不意外這男人會知道他這樣一個市井小民的姓名。
若他沒猜錯,這個尊貴的侯爺想必是知道婁恬為了遠避他才離開富滿客棧的,于是便想要買下婁恬相當中意的恬靜居,以逸待勞。
想用這樣的方式引出婁恬,或者……從他祝則堯口中問出她的下落。
畢竟他是婁恬這一陣子唯一接觸過的人,他或許會知道什麼線索。
他猜,這位侯爺心裡定是這麼盤算的吧?
這是一個非常精明的男人!
「聽說侯爺您對從未見過的恬靜居相當鐘意,鐘意到無須見上一眼便執意買下,而且今日就要成交了?」
像是發覺了眼前這個男人并非一般的庸碌之輩,那趟侯爺看着祝則堯的眼光多了份專注。
「看來,我該找的人是你。
」他别有深意地說着。
「侯爺大人,他隻是小人的下屬,怎上得了台面!買賣恬靜居這事兒,我說了算,沒這小夥計說話的餘地!」周南急急說着,「大人,小的馬上把房契拿出來給您……」
「不急。
」趙侯爺沒看過去,隻擡手揮了下,對他的幹擾甚是不耐。
「侯爺可否借一步說話?」祝則堯問着。
趙侯爺微乎其微地點了下頭,便往門外走去了。
這時所有祝家人也都來到,剛好在門口錯身而過,祝夫人悄揪了下祝則堯,「則堯,你可别……」說出趟夫人的行蹤啊。
「别擔心。
」他對嬸母微笑。
「周南,你幹的好事!」屋裡頭,炮聲轟轟起——
祝則堯領趙侯爺與其随從來到一處賣早茶的茶棚裡。
茶棚是由幾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經營的,見到祝則堯來到,馬上殷勤地跑過來招呼——
「堯哥!今早吃什麼?吃我最近新推出的茶香盒子好嗎?」
「阿飛,盡管把你這裡好吃的全拿出來。
我有事要談,你就别杵在這裡招呼我了。
」
「好的好的!」夥計很快辦事去了。
隻一下子,兩張桌子上都布滿了豐盛的茶點。
祝則堯與趙侯爺一桌,他們都沒有動筷的心情,隻是喝茶。
「你并不若外人所傳的那樣。
」趙侯爺說着。
「那不重要。
」祝則堯笑笑,「侯爺心裡記挂的事才是最要緊。
」
「你知道婁恬在哪裡,是嗎?」
「我是知道。
」他點頭,并不企圖以謊言欺瞞。
這麼幹脆?「可你并不打算告訴我,是嗎?」趙侯爺猜着。
祝則堯搖頭。
「我要不要說出她的下落,取決于侯爺的答案。
」
趙侯爺眼一眯,「這是威脅了?」好大膽的人,而且愚蠢。
「當然不是。
」祝則堯誠懇地看着他,「如果侯爺想,隻消派人來翻遍永昌城的每一-上地,我想沒有什麼人是你找不到的。
在下毫無威脅你的能耐。
」
「既然你明白,又怎敢說出這樣狂妄的話?」
「因為我認為……非到不得已,或是侯爺你的耐心終于告罄,你是不會輕易勞師動衆這麼做的。
你希望這樣的事可以在隐密不宣的情況下發生與結束。
」
趙侯爺冷冷地看着他,像是不悅于心思被輕易看穿,也像是在重新審視這個被他太過輕看的市井小民。
一個這麼出色的男人,為什麼會是永昌城人口中那個身世糟糕、沒有長才、平庸無能,隻能仰親人鼻息過日子的廢物?
「你不錯。
待在永昌城混日子可惜了。
」如果能把這樣的人才延攬為國家所用——
「您客氣了。
但這并不是我們現下談的重點。
」祝則堯仍是将話題挪回他想知道的事情上。
「侯爺,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找回婁恬嗎?」
「你是以什麼身分問?」沒了先前的冷淡,趙侯爺對祝則堯起了欣賞之心,祝則堯也就不再是一般下階層的草民了,他一向敬重聰敏有才之人。
「我是婁恬的朋友。
」祝則堯的眼光柔和了起來。
「朋友?」隻是朋友?
「一個可以為她死的朋友。
」
兩人的目光對上,彼此的眼裡有着采視與較勁。
祝則堯毫無所懼,即使面對着權勢大如天的皇親國戚大将軍,他也不屈服。
許久之後,趙侯爺像是有些氣惱又有些佩服地先開口了——
「我以為娶婁恬是最好的解決方武。
我長年駐守西北,西突國國王霍難打算向我國要求和親,他相中的就是婁恬。
當探子傳來這消息時,我便立即回京師,想趁信使還未将這訊息送進宮裡時,給婁恬安排一個歸宿。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