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湖時聽說韓霄孤僻怪異到沒半個朋友,不與白道人同路,也不與黑道人合污,怎麼真正見着了,才發現他居然有一些朋友?”
朱追闊丢了一顆花生米入口,笑道:“黑白兩道之外的人就不是人了嗎?什麼道都一樣啦,還不是多事人在區分,我們交朋友不會因為什麼道而決定交不交。
小娃兒,你不會懂的。
”
“虧你們是江湖人,竟講這種不屑的話。
”範小餘也學他要丢花生米,不料丢在半空中立即被攔截了去,落入朱追闊的大嘴巴中,并且示出一囗白牙示威。
她擰了他一把,倒像給他抓癢似的,不過他倒是挺配合地裝出受虐的表情,逗笑了她。
唉!這個男人,拿來當丈夫,會有怎樣的生活?又帥又厲害的韓霄,又是出身世家,自有一股迷倒天下女子芳心的風範,條件好得不得了;可是為什麼在她眼中,這韓霄就是不完美呢?
而眼前這男人基本上沒有條件可言,卻教她愈看愈順眼。
怎麼回事?是老天沒眼,還是自己眼光長在腳底闆?有胡人血統、高壯粗犷;長相嘛,就将就着以“正氣凜然”盍之好了,換言之,不好看之外又有吓哭小孩的效果,壞人見了也不敢上來找麻煩的。
愈看他愈覺得自己果然有些偉大,忍不住笑得更開心。
好吧!就是他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嘛!她居然有地藏王菩薩的慈悲心腸,死後一定會升天的。
有點奇怪,居然是韓霄這一對郎才女貌的夫妻給了她心甘情願“看破”而打算委身于眼前這名平凡男子。
很合作的,這次她完全沒有拒絕朱追闊的趁機求婚,以一個大大的颔首吓掉了他的下巴于是,在今日,一個平凡普通的午後,在門檻上,一邊說笑一邊嗑花生米與瓜子的時刻,朱追闊莫名其妙地求婚成功。
吓到歸吓到,朱追闊仍善用時間地趁結拜大哥“考慮”的空檔抓他與雲淨初即刻替他們主持一個小小的文定儀式。
曲神醫便适逢其會的觀禮了。
所以,一整個空白的下午,并不算浪費掉了,真是善用光陰呵!
朱追闊終于不再孤家寡人一個了。
失望是必然的結果。
自幼看過無數名醫術精湛的大夫,在不斷地失望後,對于這一次,她當然不會抱太高的期望。
可是,她挂心的,卻是丈夫的反應。
傍晚時,曲醫生在她眼上看了又看、測了又測,最後以低啞挫敗的聲音要求與韓霄借一步說話。
事情當然是不好的。
後來又因朱追闊文定之喜,兄弟倆到前方的食堂慶祝了去,一時之間沒給他們夫妻獨處的機會。
他一定相當失望吧?
由沉思中驚醒,是感覺到屋内有人,若非她太專心于思緒,必定不會在來人進門後才有所覺,那股不善的氣息有些吓人。
她退了一步,問:“誰?誰在門邊?”
但她的問話隻能這麼多了,倏地一陣風襲來,她肩胛一麻,立即陷入昏迷狀态,讓一名黑衣女子扛上肩,企圖不着痕迹地将人擄走,奔出房門沒兩步,三道身影形如鬼魅似的出現“哪裡走!”
在來不及眨眼的瞬間,黑衣女子隻覺身子一麻,整個人動彈不得,而原本扛在肩上的人早已落入韓霄寬廣的懷抱中,那股子顯而易見的呵憐,教被定住身子的黑衣女一雙露在面罩外的眼眸結成冰霜,益發惡毒起來。
韓霄并不急着知道來着何人,隻擔心被點了昏穴的妻子會因被點穴的力道而有任何不适,急忙抱妻子回房。
那黑衣女子,自然是由朱氏未婚夫婦看着辦了。
範小餘以納涼的姿态靠着朱追闊問:“嘩,當真有這麼笨的人呀?白天失手過不快些檢讨自己的失敗,竟又挑了晚上又來?真沒趣!原本我還想再過一刻就要嘲笑你大哥料事失敗哩,原來真有其笨無比的女人苟活于世,太丢女人的臉了。
”
“我大哥自是沒有十成的把握,但隻要有五成的預測,就可以卯起來賭了。
小餘兒,有些人真的是這麼笨,你别太傷心。
”朱追闊好心地安慰未婚妻。
敢情今夜的喝酒慶祝留雲淨初落單是有預謀的呀?不錯。
敢在客棧公然闖入擄人,基本上就像是不高明的人會做的事。
韓霄想了又想,認為刺客必然不甘心失手,應會伏于暗處伺機而動,所以才設了陷阱,以逸待勞。
他們三人故意在食堂内表現出酊酩大醉的情狀,其實打後院有狀況,他們便已閃身而至了。
不急着卸下刺客的面罩,範小餘繞了刺客一圈:“我說大朱,你猜這女子為什麼會想擄走雲姊姊?”
“該改口叫嫂子了,你不知道大哥不喜歡你叫嫂子為雲姊嗎?”朱追闊不悅地糾正。
然後才回道:“照我看來,恐怕是江